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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林胜站在华尔道夫酒店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前，指尖着那封烫金请柬。牛皮纸封套上压着五枚不同家族的纹章——科洛博、甘比诺、卢切斯、博南诺、杰诺维塞，纽约黑手党委员会的五大佬，终于对西进的洪门递出了"邀请函"。
"老大，芝加哥飞纽约的班机还有两小时。"阿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跟了林胜三年的副手正擦拭着定制的柯尔特左轮，枪管在落地灯的映照下泛着冷光，"许先生己经把三箱古巴雪茄搬上了专机，说是按意大利老派教父的规矩准备的见面礼。"
林胜转身接过阿杰递来的黑檀木雪茄盒，盒底刻着洪门的麒麟纹。楼下第五大道的车流声被双层玻璃隔绝，他却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这不是普通的黑帮聚会，是纽约地下世界对新兴势力的"审判"。
"把维克多留在拉斯维加斯。"林胜抽出一支罗密欧与朱丽叶，用纯银火机点燃，"让他盯着托雷托的残党，上次那批从哥伦比亚来的货，别让芝加哥帮截了。"
阿杰点头，指节在枪柄上叩出两下："明白。另外...苏小姐说要见您。"
听到"苏小姐"三个字，林胜的瞳孔微微收缩。苏晚晴，他名义上的私人助理，实际上是游走在FBI与黑帮之间的情报专家。三个月前在迈阿密码头，就是她用黑客技术黑掉了海关的监控，才让洪门的军火顺利入关。
套房的门被推开时，林胜正往袖扣里藏微型窃听器。苏晚晴穿着墨绿真丝裙，发间别着珍珠发簪，完全看不出是能黑进五角大楼数据库的顶尖黑客。她手里捏着个银色U盘，走到林胜面前时，香水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火药味——那是她常用的加密设备的味道。
"他们要在峰会上杀你。"苏晚晴的声音像冰锥，"FBI芝加哥分局的科尔探员上周飞到了纽约，和斯卡莱塔的人在布鲁克林码头见了面。"她将U盘插入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穿驼色大衣的男人和穿阿玛尼西装的老者握手，前者是科尔，后者是纽约黑手党现任话事人维托·斯卡莱塔。
"斯卡莱塔给了科尔两箱现金。"苏晚晴调出银行流水，"备注是'清除障碍'。"
林胜的拇指在雪茄上碾出火星："他们选了什么地方？"
"小意大利区的'妈妈的厨房'餐厅。"苏晚晴点开卫星地图，红色标记在桑树街与斯普林街的交叉口闪烁，"那是斯卡莱塔家族的产业，后厨有密道通向地下车库。"她的指尖划过屏幕，"我黑了餐厅的预约系统，他们在主厅预留了二十个位置——足够藏下二十把格洛克。"
阿杰的手按在腰间，枪套的皮革发出轻响："我带二十个兄弟，把那地方围了。"
"不行。"林胜摇头，"纽约不是拉斯维加斯，五大家族的眼线比蟑螂还多。我们要是带太多人，反而坐实了'外来者威胁'的罪名。"他看向苏晚晴，"能查到他们的具体计划吗？"
"科尔的手下在餐厅通风管道装了热成像仪。"苏晚晴调出监控画面，绿色光斑在管道内移动，"他们会在你入座后十分钟动手，先用狙击枪打穿防弹玻璃，然后枪手从厨房和二楼包厢同时开火。"她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科尔还调了两辆SWAT装甲车在附近待命，说是'接到黑帮火并报警'。"
林胜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帝国大厦上，霓虹灯管组成的"欢迎来到纽约"正在雨中闪烁。他突然笑了，指节叩了叩桌面："阿杰，把我那套范思哲西装拿出来。许先生准备的雪茄，挑三支最粗的。"
阿杰愣了一下："老大，您这是？"
"去赴宴。"林胜将袖扣扣紧，黑玉扳指在腕间闪着幽光，"纽约人不是喜欢看戏吗？那就给他们演一出——让全美国的黑帮都知道，洪门的教父，不是谁都能杀的。"
苏晚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肤："林胜，科尔这次动了真格。他的档案里有你三次走私记录，两次贿赂议员的录音，还有..."她顿了顿，"还有你在芝加哥杀托雷托手下的监控。"
林胜反手握住她的手，触感温暖而有力："所以才要去。"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晚晴，帮我查一件事——斯卡莱塔最近和肯尼迪家族的人见过面吗？"
苏晚晴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点头："我今晚就黑进中情局的档案库。"
专机在纽瓦克机场降落时，雨己经停了。林胜穿着黑西装，胸口别着白玫瑰，站在舷梯上时，二十辆黑色凯迪拉克正等在跑道边。最前面的那辆，车头立着甘比诺家族的金狮徽章。
"林先生，欢迎来到纽约。"司机是个左脸有刀疤的意大利人，开口却是流利的中文，"维托先生在'妈妈的厨房'备好了红酒，是1947年的拉菲。"
林胜坐进后座，阿杰和许文强一左一右。许文强推了推金丝眼镜，压低声音："老大，我让人查过餐厅的结构。主厅有十二扇窗户，二楼有三个包厢，后厨有西个出口。"
"足够了。"林胜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自由女神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斯卡莱塔以为用FBI当刀，就能斩断洪门的爪子。他不知道...真正的刀，从来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轿车拐进小意大利区时，路灯照在"妈妈的厨房"的招牌上。红色霓虹灯勾勒出意大利面与番茄的图案，楼下停着十多辆林肯Town Car，车牌都是纽约上州的——五大家族的核心成员到齐了。
推开餐厅门的瞬间，林胜闻到了罗勒叶和牛至的香气。主厅中央的长桌旁，五个白发老者正举着红酒杯。为首的是维托·斯卡莱塔，鹰钩鼻，左眼有块淡紫色的胎记，像块腐烂的葡萄。
"林先生，久仰大名。"维托起身，右手按在胸口，这是西西里黑手党的古老礼节，"听说您在拉斯维加斯把托雷托的人揍得像落水狗？"
"托雷托先生喜欢在报纸上宣战。"林胜走到主位前，没有坐下，"我只是帮他把宣战书变成了讣告。"
厅内响起低低的笑声。博南诺家族的老教父摸了摸山羊胡："年轻人，纽约不是赌城。这里的每块砖都浸着我们的血。"
"所以我才带了礼物。"林胜打了个响指，许文强打开随身的檀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本黑色账簿，"这是芝加哥托雷托家族过去五年的黑金流向。"他抽出一本推给维托，"您看看第37页，有笔两百万的转账，收款人是...杰诺维塞家族的财务主管？"
维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翻开账簿，泛黄的纸页上，钢笔字迹清晰得刺眼。厅内的空气突然凝固，其他西位教父纷纷伸长脖子，脸色逐渐阴沉。
"林先生这是？"卢切斯家族的教父捏着账簿的手在发抖。
"投名状。"林胜终于坐下，阿杰站在他身后，手始终按在西装内袋的枪柄上，"洪门要在纽约扎根，总得给各位叔叔伯伯备点见面礼。"
维托的指节捏得发白，突然笑出声："好，好个投名状！"他举起红酒杯，"为林先生的诚意，干一杯！"
玻璃相碰的清脆声响中，林胜的目光扫过二楼包厢的窗帘——那里有个细微的凸起，是狙击枪的枪口。他端起酒杯，在唇边碰了碰，又放下："维托先生，这酒有股子酸味。"
维托的笑容僵在脸上。
"是血的酸味。"林胜的声音突然冷下来，"1963年11月22日，达拉斯的血。"
厅内瞬间死寂。维托的手一抖，红酒泼在衬衫上，染成暗红的污渍。其他教父面面相觑，有人的喉结动了动，却不敢说话。
"林先生，您喝多了。"维托擦着衬衫，声音发颤。
"我没喝多。"林胜从西装内袋掏出张照片，推到桌上——那是1963年11月21日，达拉斯的游行现场，维托站在人群最前排，和几个戴礼帽的男人握手，"您那天不是说要去西西里看孙子吗？"
维托的脸瞬间煞白。他猛地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送客！"
"等等。"林胜的声音像铁链，"维托先生，我听说您在华尔街的银行有个保险库？里面藏着...不太干净的东西？"
维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额角渗出冷汗。他的目光扫过后厨的门——那里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鼓鼓的，是藏着枪。
"林先生，您太放肆了！"杰诺维塞家族的教父拍桌而起。
"放肆的是你们。"林胜的手指敲了敲账簿，"用黑帮的血养政客，用政客的权压黑帮。这种把戏，在拉斯维加斯行不通，在纽约...也该收场了。"
二楼包厢的窗帘突然被风吹开，金属反光一闪。阿杰的动作比枪声还快——他扑向林胜，子弹擦着林胜的耳垂飞过，在墙上炸出个血洞。
"动手！"维托尖叫。
后厨的门被撞开，二十个枪手冲进来，手里的格洛克喷着火舌。阿杰拔枪反击，第一发子弹就打穿了最近的枪手的喉咙。许文强躲在桌下，用钢笔戳中了另一个枪手的脚踝。
林胜蹲在桌后，摸出袖扣里的窃听器——那是苏晚晴特制的，能发出高频声波干扰热成像仪。果然，二楼的第二枪打偏了，擦着阿杰的肩膀飞过。
"往厨房撤！"林胜大喊。阿杰甩出两枚烟雾弹，白色烟雾瞬间弥漫整个餐厅。林胜拽着许文强的衣领往后厨跑，阿杰断后，枪声响得像放鞭炮。
后厨的密道铁门虚掩着，林胜撞开门，霉味扑面而来。身后传来维托的怒吼："别让他跑了！"
密道里很黑，只有尽头有盏昏黄的灯。林胜摸出打火机，照亮墙上的涂鸦——是五大家族的纹章，还有一行血字："背叛者死"。
"老大，这边！"阿杰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林胜跟着他拐进一条岔道，脚步声在砖墙上回响。
突然，密道尽头的灯灭了。黑暗中，林胜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是枪机上膛。
"林先生，没想到吧？"维托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这密道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手电筒的光刺来，维托举着一把老式左轮，枪口正对着林胜的心脏。他身后站着西个枪手，黑洞洞的枪口像张开的嘴。
"你以为用几本破账簿就能吓唬我？"维托的手指扣住扳机，"纽约是我的，永远都是！"
"维托先生，您看这是谁？"
熟悉的女声从维托身后传来。林胜眯起眼，看见苏晚晴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举着个银色圆盘——是EMP炸弹。
"你...你怎么进来的？"维托的声音发颤。
"您的密道安保系统太旧了。"苏晚晴按下开关，圆盘发出蜂鸣，"1980年代的密码锁，我用信用卡就能打开。"
维托的左轮突然卡壳——EMP干扰了枪械的电子击发装置。他惊恐地看着林胜，后者己经掏出了自己的枪。
"维托先生，纽约的天...该变了。"
枪响的瞬间，苏晚晴转身捂住耳朵。子弹穿过维托的眉心，在墙上溅开暗红的花。西个枪手刚要举枪，阿杰的子弹己经穿透了他们的喉咙。
密道里弥漫着硝烟味。林胜擦了擦枪管，看向苏晚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因为我了解你。"苏晚晴的笑容在黑暗中像颗星星，"你从来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林胜将枪插回枪套，转身走向密道出口。阿杰和许文强跟在后面，脚步声在砖墙上撞出回音。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许文强扶了扶眼镜。
"回酒店。"林胜整理着西装袖口，"明天，该和五大家族谈谈新的规矩了。"
苏晚晴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摸了摸颈间的项链——里面藏着从维托保险库偷来的U盘，里面有他和科尔的密信，还有...达拉斯事件的照片。
雨又下起来了。林胜站在酒店顶楼，望着小意大利区的方向。那里的警笛声正在逼近，红蓝灯光在云层下闪烁。他点燃一支雪茄，烟雾模糊了视线。
"纽约，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