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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的正午像口烧红的铁锅，柏油路蒸腾着热浪，把"金沙赌场"的霓虹招牌都烤得发蔫。林胜站在十六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排队领免费鸡尾酒的游客——他们举着印着赌场logo的塑料杯，笑声穿透玻璃，像群被剪了翅膀的鸟。
"胜哥，"许文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卡米洛的律师团今早递交了诉讼，说您在赌局中使用'非自然手段'，要求撤销股权转让。"
林胜转身，檀木茶几上摆着刚送来的《拉斯维加斯太阳报》，头版标题是《神秘东方富豪赢走沙漠之王三成股份》。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陈雨薇的照片在阳光下泛着柔光——那是三年前在旧金山唐人街拍的，她穿着碎花裙，发梢沾着糖画的甜香。
"非自然手段？"他嗤笑，"赌场监控拍得清楚，他输不起。"
许文强推了推金丝眼镜，翻开文件夹："但法官是他的人。上周他刚给法官儿子的私立学校捐了五十万。"
敲门声响起，阿杰探进头来，左臂的枪伤还在渗血——那是三天前截杀卡米洛毒贩时留下的。"胜哥，有个女的要见你。她说自己是'夜莺'。"
林胜的瞳孔微缩。"夜莺"是陈雨薇做FBI卧底时的代号，后来她离开洪门逃亡，这名字就像根扎在他心口的刺。他快步走到门口，走廊里站着个穿墨绿风衣的女人，墨镜遮住半张脸，发尾染着几缕酒红——是她。
"林先生，"她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笑意，"不请我进去？"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许文强和阿杰默契地退了出去。林胜盯着她摘下墨镜的脸，三个月没见，她瘦了，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那双杏仁眼还是亮得像淬了火的刀。
"你不该来。"他说，声音比想象中轻。
"但你需要我。"她从手包里抽出个U盘，"卡米洛买通了州长办公室，下周会以'打击非法赌博'为名，查封洪门在拉斯维加斯的所有产业。"
林胜接过U盘，插进电脑。监控画面跳了出来：卡米洛在私人会所里，举着威士忌杯和州长碰杯，背景音清晰得能听见冰块撞击的脆响。"这是州长助理的办公室？"
"二楼男厕的通风管道。"她笑，"FBI教的老把戏。"
林胜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三个月前，她也是这样，用FBI的技术帮他破解新犯罪组织的加密系统；三个月后，她成了游走在黑白之间的情报贩子，但手段还是那么利落。
"为什么帮我？"他问。
她望着窗外的赌城天际线，声音低了些："洪门垮了，拉斯维加斯会变成芝加哥的后花园。我讨厌托雷托那种人。"
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林胜冲到窗边，看见两辆警车停在赌场门口，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押着个戴手铐的年轻人——是赌场的发牌员阿豪。
"他们在查洗码记录。"陈雨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卡米洛的人今早匿名举报，说洪门赌场有'非法资金流动'。"
林胜的拳头砸在窗框上，木渣飞溅。"阿杰！"他吼道。
阿杰撞开门冲进来，M4突击步枪的背带还挂在肩头："胜哥！"
"带五个人去地下车库，把阿豪保出来。"林胜扯松领带，"告诉警察，阿豪是我表弟，刚从香港来，什么都不懂。"
"是！"阿杰转身要走，被陈雨薇叫住。
"等等。"她摸出手机，调出张照片，"卡米洛的毒品仓库在城南工业区B区7号，今晚十点补货。"她看向林胜，"炸了它，嫁祸给墨西哥红蝎帮。"
林胜盯着她的眼睛，那里有他熟悉的锋芒——当年在旧金山码头，她也是这样，用情报把意大利黑手党的运毒船送进了海底。
"阿杰，"他说，"带李懂和张天德去。记得戴红蝎帮的袖标，留半块他们的徽章在现场。"
阿杰咧嘴笑了："明白！"
深夜十点，城南工业区笼罩在薄雾里。阿杰蹲在废弃的货车车厢里，望着两百米外的仓库——铁门挂着三把大锁，西个荷枪实弹的保镖在巡逻，探照灯的光束像条银色的蛇。
"李懂，"他对着耳机说，"干扰器到位了？"
"搞定。"李懂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们的监控现在显示的是半小时前的录像。"
张天德拍了拍他的肩，手里的C4炸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锁我来开，你负责引开巡逻的。"
阿杰摸出消音手枪，子弹上膛。他猫着腰绕到仓库侧面，探照灯扫过时，他贴着墙根滑到死角，突然冲出去，对着天空开了两枪。
"有情况！"保镖的喊声响彻工业区。
西个保镖举着AK47冲过来，阿杰转身就跑，故意往巷子里钻。等他们追进死胡同，张天德己经用液压剪剪开了门锁，李懂抱着炸药冲了进去。
"快走！"张天德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响，"我看到了——成箱的海洛因！"
阿杰反手甩出两颗闪光弹，趁保镖捂眼的功夫，转身就往仓库跑。李懂己经把炸药贴在了货架底部，红色计时器开始跳动：00:59。
"撤！"阿杰吼道。
三人刚冲出仓库，爆炸就来了。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冲击波把阿杰掀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爬起来，摸出预先准备好的红蝎帮徽章，用力摔在燃烧的废墟旁。
凌晨两点，林胜在办公室接到阿杰的电话。"搞定了，"阿杰的声音带着兴奋，"仓库炸成渣，现场留了红蝎帮的徽章。"
林胜挂了电话，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陈雨薇。她正在看新闻，电视里，卡米洛站在废墟前，对着记者咆哮："这是红蝎帮的挑衅！他们想抢我的地盘！"
"他上当了。"陈雨薇说。
林胜倒了两杯威士忌，递她一杯。"为什么回来？"他再次问。
她沉默了很久，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因为..."她望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我在迈阿密听到个消息——托雷托要派他儿子来拉斯维加斯。"
林胜的手顿了顿。"他儿子？"
"卢卡·托雷托，"她的声音冷下来，"芝加哥黑帮的新太子，比他老子更狠。上个月在底特律，他活埋了三个敢跟他抢赌场的意大利人。"
窗外的警笛声又响了，这次是消防车。林胜望着远处的火光，突然笑了："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位太子爷。"
陈雨薇放下酒杯，起身要走。林胜抓住她的手腕，触感比记忆中更凉。"留下。"他说。
她回头看他，眼里有挣扎，有心疼，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决绝。"不行，"她抽回手，"科尔还在找我。"
"我能保护你。"
"但我不能让你再为我杀人。"她戴上墨镜，"明天中午，红蝎帮的人会在'星尘餐厅'见你。他们有托雷托的军火运输路线。"
门关上的瞬间，林胜摸出怀表，陈雨薇的照片上蒙了层薄灰。他用袖口擦了擦，照片里的她又笑了——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系统光屏浮现在眼前，蓝光映得他的眼睛发亮：
【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事件「赌城暗战」】
【获得情报：芝加哥黑帮太子卢卡·托雷托即将抵达拉斯维加斯】
【提示：宿主与卡米洛的矛盾己升级，建议提前布局】
他关掉光屏，望向窗外。赌城的夜空被烟花照亮，像极了三年前在旧金山码头，陈雨薇第一次穿便装来找他时的星空。那时她还是FBI探员，而他只是个刚接手洪门的毛头小子。
现在，他有了赌场，有了势力，有了能和芝加哥黑帮掰手腕的资本——但最想要的，还是那个在月光下对他笑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