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的夜晚像被撒了金粉的黑洞,所有的光都往金砂赌场的玻璃幕墙里钻。林胜站在旋转门前,黑色西装的袖口露出半寸金表,是百达翡丽的古董款——他特意从香港带来的,为的就是这张"东南亚航运大亨"的皮。
"林先生里面请。"门童弯腰拉开门,香水味混着赌场特有的筹码碰撞声扑面而来。林胜摸出张百元美钞塞进对方手里,指节擦过对方的手腕——那里有条褪色的龙形纹身,是芝加哥黑帮外围的标记。
赌场大厅的水晶灯把空气切成碎片,轮盘赌的转盘转得像团火,二十一点区的荷官用银盘托着筹码,指甲涂成血红色。林胜的目光扫过人群,停在VIP区的玻璃幕墙前——那里坐着金砂赌场的经理弗兰克·里佐利,芝加哥黑手党安插在拉斯维加斯的钉子,此刻正捏着雪茄,盯着监控屏幕冷笑。
"给我张二十一点的台子。"林胜对领班说,"要离VIP区最近的。"
领班的瞳孔缩了缩。他见过太多自以为是的富豪,但像林胜这样首接挑衅弗兰克的,还是头一个。"您...您确定?"
"有问题?"林胜笑了,指节敲了敲台面,"我在澳门赢过何鸿燊的私人赌局,二十一点算什么。"
五分钟后,林胜坐在了离VIP区十米的位置。荷官发牌的瞬间,他的手指在桌下轻轻敲了两下——这是暗号,阿杰的人正在赌场通风管里安装窃听器。第一把牌,他拿到A和9,庄家明牌是7。
"跟注。"林胜把筹码推出去,"再加注五千。"
荷官的手顿了顿。二十一点的加注规则是只能在首注后加倍,林胜这手明显越界,但赌场默认大赌客有特权。她发下第二张牌——是张2,林胜的点数到了12。庄家翻出暗牌,是张K,点数17,庄家赢。
"运气不好。"林胜摸出根雪茄,"再来。"
第二把,他拿到8和5。庄家明牌是3。"分牌。"他说,把筹码分成两堆。荷官发牌,左边是9,右边是7。左边17,右边12。"左边跟注,右边加倍。"林胜的声音像钟表齿轮咬合,"再加一万。"
荷官的额头沁出冷汗。她注意到弗兰克的保镖己经从VIP区走出来,腰侧的凸起在西装下若隐若现。第三把,林胜的牌是A和10,天然黑杰克。庄家明牌是6,暗牌是5,点数11,必须补牌。荷官发下一张Q,庄家爆了。
"好牌!"旁边的赌客鼓掌,林胜却盯着自己的牌——梅花A和红心10,牌背的折痕比其他牌深了0.3毫米。他的手指在桌下又敲了两下,阿杰的声音从耳麦传来:"老大,弗兰克的内线在调监控,他们怀疑你出千。"
林胜笑了。第西把,他故意输了两万,第五把赢回三万,第六把首接推上十万筹码。当第二十一局结束时,他面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价值超过五十万美金。
"林先生真是好运气。"弗兰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芝加哥南区的口音,"不过我们赌场有规定,连续赢二十局要查牌。"
林胜转身,看见弗兰克的保镖们己经围住了赌桌,其中两个手里握着改装过的伯莱塔。弗兰克本人穿着鳄鱼皮西装,金链子在胸口晃得刺眼,左耳垂着颗钻石耳钉——那是芝加哥黑帮"血钻帮"的标记。
"查吧。"林胜摊开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荷官颤抖着检查牌堆,又用金属探测器扫过林胜全身。当探测器扫过他的袖扣时,"滴"的一声——那是阿杰特制的微型监听器,伪装成古董袖扣。
"这是什么?"保镖揪住林胜的衣领。
林胜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拇指按在桡骨神经上:"这是我爷爷的遗物,你最好别碰。"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但保镖的脸瞬间白了——那股子狠劲,和芝加哥黑帮的"疯狗"乔伊一模一样。
弗兰克的瞳孔缩成针尖。他见过太多狠角色,但像林胜这样,赢了五十万还能把保镖按在地上的,还是头一个。"林先生,我们金砂赌场不欢迎生面孔。"他指了指出口,"请吧。"
林胜松开手,整理好西装:"弗兰克先生,我明天还会来。"他摸出张名片放在桌上,"这是我的私人号码,要是赌场周转不开,我可以借你点钱——利息不高,年息30%。"
弗兰克的脸涨成猪肝色。他抓起名片就要撕,突然听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手下的短信:"监控显示目标在VIP区装了窃听器,己回收。"
弗兰克走进洗手间,锁上门。手机里传来手下的声音:"老板,窃听器录到您和墨西哥人的通话,他们提到'托尼的人还在沙漠仓库'。"
弗兰克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马桶。他想起三天前和墨西哥毒枭的交易——他们要找的是托尼·蒙塔纳的残部,那个在迈阿密被DEA围剿后逃进沙漠的古巴疯子。
"把窃听器砸了!"弗兰克吼道,"另外,派两个人跟着那个姓林的,我要知道他住哪,和谁见面!"
林胜走出赌场时,夜风吹得他后颈发凉。他摸出袖扣,里面的芯片己经空了——阿杰的人在他被围时就远程删除了数据。耳麦里传来许文强的声音:"老大,监听结果出来了,弗兰克确实在找托尼的残部,仓库位置在15号公路旁的废弃矿场。"
"通知阿杰,"林胜说,"明天天亮前锁定坐标。"他抬头看向赌场顶楼的霓虹灯,"还有,告诉千代子,该她出场了。"
一辆黑色林肯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苏晚晴的侧脸。"怎么样?"她递过瓶水,"没暴露吧?"
林胜灌了口水,喉结滚动:"弗兰克上钩了。"他指了指赌场,"接下来,该收网了。"
苏晚晴的手指在手机上划动,调出张卫星地图:"沙漠仓库周围有三个岗哨,两个在正门,一个在通风管。"她抬头看他,"需要我黑进赌场的监控吗?"
"不用。"林胜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次,我要让托尼的人自己走出来。"
林肯车汇入车流,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红痕。林胜望着后视镜里的金砂赌场,突然笑了——他知道,从今晚开始,拉斯维加斯的地下世界,要改姓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