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不欢而散后,东方既白倒是给了顾怡几日清闲,二人没再见过面,奈何丞相心里痒。
忙完政务后东方既白轻轻推开西暖阁古朴厚重的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他原本以为顾怡会像往常一样,在桌案上温书,可目光扫过偏殿,却意外地没见到顾怡的身影。
殿内,烛火摇曳,映着墙上的字画,光影斑驳。
东方既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索性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主位,缓缓坐下,等待着顾怡的归来。
此时的顾怡正置身于偏殿后院的小花园中。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一片片光斑,落在他的身上。
他专注地侍弄着东方既白昨日刚送来的花花草草,小心翼翼地为它们浇水、施肥。
他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东方丞相要来的消息,就像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旧物,没有任何人告诉他。
顾怡精心照料完花草,这才慢悠悠地回到寝宫。
当他的目光落在主位上坐着的东方既白身上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他可想不到东方既白竟然会来到自己住处施压。
“臣失礼了,还望丞相莫要怪罪。大人要来,为何没提前通知我一下,还恕臣招待不周。”顾怡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沾土的衣衫,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
当他再次见到东方既白时,那晚两人的谈话就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浑身不自在。但出于礼数,他还是表现得毕恭毕敬。
“近来没叨扰太傅,不知道太傅思虑的如何了,可有想清楚了?我可没那么多耐心了。”东方既白站起身来,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踱步到顾怡面前。他抬手轻轻抚上顾怡的脸,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暧昧,眼神中满是柔情,仿佛顾怡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举止就像一个登徒子,让顾怡心中一阵慌乱。
顾怡吓得连忙后退几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声音急促地说道:“丞相自重。”
“哦~又是自重?难道不是顾太傅那日在榻上向我磕头求来的?”东方既白收回手,站在顾怡对面,他身材高大,比顾怡高出半个脑袋。
他眼神严肃,死死地盯着顾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尽管他没有发怒,但那股威严却让人不敢首视。
“臣.....臣.....”顾怡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太傅,你别忘了,太傅的职位是我给你的,你母亲的性命也是我派人去救的,更何况,做我的人,也是太傅你应允了都。该给你的,本相一样也不会少,做我的人,太傅你又不吃亏,还希望太傅不要不识抬举。”东方既白收起往日那和蔼可亲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冰冷和威胁。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顾怡的心上,让他没有丝毫反驳的机会。
“当然如果太傅现在后悔了,也还来得及,只不过我不能保证令堂后续的用药用人.......”东方既白回到主位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竹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顾怡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东方丞相,手段如此下作。
东方既白现在在朝中只手遮天,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更何况,现在自己的母亲还躺在病床上,等着东方既白派人救治。
顾怡缓缓阖眸,深吸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和痛苦。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认命。“下官..明白..”他的声音低沉而微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东方既白看着顾怡,嘴角露出一抹讥笑。“爬过来,让本官好好看看顾太傅,顾太傅的脸生的好生标致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和挑衅。
顾怡听后,心中一阵屈辱,站在原地,不愿动弹。
东方既白绕到他身后,一脚踢在顾怡膝弯。
顾怡被他踢了个踉跄,跪倒在地上。
“顾太傅听不到吗?”
顾怡眼神含恨死死盯着东方既白,别无选择,只能一点一点地向东方既白爬去。每爬一步,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痛难忍。
这是他从未受到过的屈辱,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但他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这样才听话。”东方既白双指捏起脚边之人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顾怡的脸。
他的眼神一扫刚才的冷漠,变得柔情似水,仿佛顾怡是他最心爱的人。“真是个可人儿啊,起初招你进来,竟没想到找了个如此妙人儿。”
“本相突然想听太傅讲讲《越人歌》,我们就从山有木兮木有枝开始,如何……”他的手指在顾怡脸上轻轻着,动作轻柔而暧昧。
顾怡偏过头,却又被强硬的扳了回去,生生咬破了舌尖才镇定下来,“心悦君兮…君不知…”
“诶,错了,”捏着顾怡下巴的手突然松开,还没等顾怡喘口气,东方既白食指轻轻点在顾怡唇上,“应该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听完这句话,顾怡愣在了地上,东方既白忽然站起后退了两步。
“太傅既然是我的人了,我自不会亏待太傅,太傅受惊了,快快请起。”说罢,他双手轻轻搀起顾怡。
“太傅日后的授课紧着些,陛下该学习治国之道了,之前,我是希望陛下能从我手中接过大周王朝。”东方既白看着顾怡说道。
“下官明白,丞相放心。”顾怡也不是傻子,东方既白今日的所做所说这一切是何意,顾怡当然清楚。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就和东方既白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或者说,不挣脱东方既白,自己将是一个东方既白的附属品。
“太傅聪明,我自然放心。”说罢东方既白转身离去。“噢,忘了件事 看我这记性。”
看着东方既白折了回来,顾怡心里忐忑又不敢表现。
东方既白从广袖中取出犀角避毒簪插进顾怡发间,“人心难测,宫道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