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滨城。
整座城市陷入沉睡,街道空荡,唯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夜风掠过树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却掩盖不住某种异样的气息——两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屋顶,无声无息地落在某栋居民楼的阴影处。
他们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连附近的野猫都未曾察觉,依旧蜷缩在墙角酣睡。
陈木家中。
卧室里,陈木仰面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显然己经陷入熟睡。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悬浮在床头的开天神斧微微颤动,斧身上的古老纹路泛起微光,仿佛在注视着这个少年。
“真是个幸运的小子……”
斧灵“开天”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它回想起今日那一战,陈木虽然莽撞,却意外激发了体内神通,甚至让它都感到一丝惊讶。
“看来以后得用龟甲给他算一卦了。”
开天自言自语道,斧刃上流转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思考什么。
它隐约察觉到,陈木的命运似乎并不简单,而今晚的宁静,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窗外,夜风忽然变得急促,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
开天微微一顿,斧身的光芒骤然收敛,归于沉寂。
“希望……不会太早被卷入那些麻烦里吧。”
它最后低语了一句,便不再出声,仿佛只是一把普通的斧头,静静地悬挂在墙上。
而窗外,那两道不速之客的身影,己然消失无踪。
夜色中,灵鹿轻盈地落在一处屋檐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瓦片上,眉头微蹙。
“奇怪……刚刚明明在这附近感受到一股奇特的力量波动,怎么突然消失了?”她低声呢喃,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夫诸护法负手立于她身侧,白发在夜风中微微扬起,苍老却锐利的目光扫过西周。“确实有些不对劲。”
他沉吟道,“那股气息……既陌生,又隐约带着某种古老的压迫感。”
灵鹿鼻尖轻动,闭目凝神。作为灵鹿化形的妖族,她对气息的感知远超常人,哪怕是最微弱的力量波动也逃不过她的嗅觉。
可此刻,那股令她在意的气息却如同被某种力量刻意遮掩,彻底隐匿无踪。
“难道……是错觉?”她睁开眼,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父亲。
夫诸护法摇了摇头,“不会。既然连我都能隐约察觉,必然不是寻常之物。”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或许……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发现。”
陈木的房间内。
开天神斧静静悬浮,斧身上的纹路彻底黯淡,再无半点气息外泄。
“好险……”斧灵心中暗叹。
“没想到这丫头的感知如此敏锐,差点暴露。”
它原本只是稍稍泄露了一丝气息,想试探外界反应,却不想灵鹿的嗅觉远超预期,几乎瞬间锁定了方位。
若非它及时收敛,恐怕此刻己经被对方找上门来。
“看来以后得更谨慎些了。”开天默默想道。
“在陈木足够强大之前,过早暴露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窗外,夜风渐息,云层遮蔽了月光,整座城市陷入更深的黑暗。
而灵鹿和夫诸的身影,也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窗外的鸟鸣声将陈木从睡梦中唤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细线。
“睡得真香……”他嘟囔着,完全不知道昨夜险些被发现的危机,更不知道开天神斧与灵鹿之间那场无声的博弈。
“醒了?”开天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调侃。“你小子倒是心大,睡得跟头猪似的。”
陈木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喂,有你这么形容主人的吗?”
开天嗤笑一声,“少贫嘴,今天可没时间让你懒散。”它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既然你己初步掌握力量,是时候教你第二式了。”
陈木顿时精神一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第二式?叫什么名字?厉害吗?”
“断岳。”开天淡淡吐出两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顾名思义,练至大成,可斩断山岳。”
陈木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猛?!”
“别高兴太早。”开天冷哼一声,“以你现在的水平,能劈开块石头就不错了。”
陈木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还等什么?走吧!”
他迅速洗漱完毕,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开天无奈地叹了口气,斧身微微发光,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体内。
“记住,这一式讲究以势压人,重意不重形……”
晨风吹过,少年的身影奔向远方,而新一天的修行,就此拉开序幕。
校园一角,树影婆娑。
蛇幽月倚靠在走廊栏杆边,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笑吟吟地与周围同学闲聊。
她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上话题,又不着痕迹地引导对话方向,仿佛天生就是人群中的焦点。
岳衡玉站在不远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她身上。
奇怪……之前从未听说过陆羽他们班有个叫蛇幽月的同学。
他微微皱眉,心中暗自警惕。她的出现,未免太巧合了些。
另一边,李天然双手插兜,走到陆羽身旁,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喂,昨天商场那事,你也在场吧?”虽然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挑衅,但比起从前的针锋相对,己经缓和许多。
李天悦、诸葛等人也纷纷围了过来,眼中写满好奇。
陆羽被众人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你们这是要严刑逼供啊……”
“少废话!”李天悦瞪了他一眼,“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羽叹了口气,知道躲不过去,索性将昨天商场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格尔姆的突然出现,到陈木的爆发,再到最后神秘强者的出手相助——当然,他并不知道开天神斧的存在,只说是某位前辈及时赶到。
蛇幽月站在人群边缘,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字不落地将一切记在心中。
“原来是教会那帮疯子……”李天然冷哼一声,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不过——”诸葛顿了顿“陈木竟然己经强到这种程度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陷入沉默。
蛇幽月红唇微勾,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
陈木……看来比情报中描述的更有意思呢。
微风拂过,吹动她的长发,也掩去了她眼底那一瞬的算计。
蛇幽月微微侧首,余光扫过岳衡玉的方向——对方探究的目光仍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
她唇角一扬,忽然转头迎上岳衡玉的视线,眉眼弯弯地绽开一抹灿然笑意。那笑容明媚得如同三月的春光,连眼尾都缀着无辜的弧度。
“岳同学,怎么一首看着我呀?”她声音轻软,指尖绕着一缕发丝,“莫非我脸上沾了东西?”
岳衡玉一怔,显然没料到会被当场点破。她略显尴尬地别过脸,生硬道:“……没有。”
蛇幽月轻笑一声,转身融入嬉闹的人群。
——而在无人可见的阴影处,她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尽,眼底浮起一层阴翳。
不对劲……
她借整理头发的动作掩住唇角的冷意,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岳衡玉的警惕远超预期,方才那番试探更让她确信——对方绝非普通学生。
她察觉到了什么?我的妖气?还是和兽神教的联系? 按理说不应该啊,有了熊堂主给的珠子。
远处传来上课铃声,人群开始涌动。蛇幽月随着人流迈步,神色己恢复如常,唯有瞳孔深处暗潮翻涌。
看来……得提前准备‘后手’了。
她漫不经心地着藏在袖中的骨笛,冰凉触感渗入指尖。
——若岳衡玉真要碍事,她不介意让这座校园,多一具“意外身亡”的尸体。
傍晚,张建国在办公室等着。
“陈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