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白一把拉住他,“你凭什么!”
“凭十二殿下喜欢他!”神经大条如林无忘都能看出楚临川对宴清河的不同,何况是其他人。
林无忘挡在宴清河面前,还是那副高大的身影,这几年因为习武打仗,变得越发精壮,还会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武将独有的压迫感。
杨少白愤愤说道:“哼!宴清河,你最好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不要忘了,他是昭楚未来的皇帝!”
“我记得,不用你提醒。”
宴清河淡淡的说道,他恢复了一惯沉稳的表情,只是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碎了几瓣。
“愈先生,我都需要做什么准备?”
“不需要准备什么,下药后等待药发就好。”
宴清河点了点头,“再过两个时辰吧,等天黑,这会儿我也好去洗洗,太脏了,临川会嫌弃我。”
他转身离开,林不忘想跟上去,却被蒋青一把拉住。
“你去做什么?给他洗澡?”
“我...”
“先让他先好好休息一下。”
林不忘点了点头,没再跟去。蒋青看着他那副丢了魂的样子就来气。
“你别这副沮丧的神情,这事儿往好了说,他俩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经过这一晚,楚临川身上的毒也会解,岂不是皆大欢喜。”
“可是小六不开心。”
“那你看没看出来我开不开心?!高大威猛的林将军,下次你也挡在我前面保护我啊?”蒋青翻他一个白眼。
“我一定会!小六是我弟弟我要护着他,而你,就算是豁出命去我也会护着你!”
林不忘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你个傻子!谁用你豁出命去!你...是个大傻子!”
蒋青转身离开,脚步走的飞快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哎你这人!我说的是真的,咱俩可是过命的兄弟...”林不忘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只能起身追了上去。
这边,宴清河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冷宫。
多年未见更加破败不堪,曾经那重重的木门此时轻轻一推,就被推开,厚重的尘土呛的他一阵咳嗽。
他穿过正殿,沿着记忆中的小路走着,路并不好走,后园己经满是野草,曾经他俩种的地早就被野草覆盖,看不出曾经努力过的痕迹。
宴清河进了“鼠洞”里,原来这里又小又矮,曾经他俩是怎么觉得这个地方很宽敞的呢。
不过很意外,这里反而没有那么多尘土,不像外面园子几年都没人打理,更像是主人出了个远门久未归家,家中落了些许灰尘。
宴清河走到那面画了小火柴人的墙边。蹲下来看着上面写着:清河,临川,岁岁长安,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一如当初那个别扭的小男孩儿。
这几个字周围很光滑,像是没事就被人摸几下。
宴清河心里忽然一阵酸疼。
“临川,我不在宫里的时候,你也经常来吧?”
他靠墙坐下,坐了许久,墙的凉气透过衣服打在身上,让他脑子清醒几分,估算着时间起了身,又拿自己的衣摆认认真真的把“鼠洞”擦了一遍后才离开。
回去后他沐浴更衣,清理掉脸上的胡茬,又认真的给自己束了发,照了几遍镜子确认再三。
宴清河心里想着,这副样子不知道临川会不会嫌弃,早知道这几天就好好吃饭,不至于瘦成这样。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嘛。
“宴公子,老夫的药己经下过,再过一刻钟他的呼吸会变得急促,身体也会有反应,届时你们二人就遵从本心就好。”
宴清河点了点头,送走所有人,又将门关上,屋内烛光跳跃,染上了一层暖色。
“临川,很抱歉我们之间是这种方式,不过你放心,今夜之后我就会离开,没有人敢在你面前说什么,等你的毒解了,我就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你就好好当你的皇帝,记得答应我的海晏河清!”
床上楚临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泛起异样的红。
“临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宴清河的眼泪打在楚临川脸上,他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疼的是楚临川,自己怎么有脸哭出来。
他把认真的把楚临川的衣服穿好,又认真的把楚临川的头发整理好,清理好一切痕迹,就像是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楚临川躺在床上,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只留下了好看的粉色。
“这样看起来气色好多了,我们临川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宴清河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说道。
出了卧室他走到书房,杨少白、蒋青和林不忘在等着他。
“我今晚就会离开,只是先用一下厨房,我答应他,等他醒了我给他做好吃的。”
杨少白不说话算是默认,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扮演这个讨人嫌的角色,只是今天他不做这个恶人,未来他们两个会面临更大的恶意。
宴清河去厨房准备了牛乳,糖和红豆。
双皮奶很简单,难得是红豆,红豆需要浸泡很久,熬煮很久,好在这些他都提前准备好。
很快一碗双皮奶就做好,他放在冰盒上等待冷却,对林不忘说道:“等他醒了就给他,告诉他,在皇宫我待不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林不忘握住他的手很认真的说道:“小六,你不用迁就任何人,不要在乎杨少白的威胁,我是你哥,你的后盾!我有林家军,我林家军如今又是十万人,没人敢欺负你!”
宴清河眼睛有些酸胀,今晚他似乎太容易脆弱,深呼吸几次后,他才放松下来。
“金三哥,我信你,我也信临川,只是皇宫于我而言何尝不是座牢笼,你懂我的,我只想做一只自由的鸟儿,留下会害了我,更害了临川,他的父皇臣民不会想拥有一个喜欢男人的皇帝。”
林不忘松开手,点了点头。
“那就记得给我消息,不管去哪都要记得给我消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