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捏抬女人下颌的指尖用力。
“需要我的时候叫哥哥,不需要我的时候江先生?”
看她面色红润元气满满的模样,就知道没他的日子玩得多潇洒。
江烬什么时候这么窝火过,亏这几天还担心她做噩梦没地哭,敢情她在跟别人呲着大牙乐。
江烬不爽了,且不爽的来源明确是她,他一不痛快,情绪就会明白的写在脸上。
男人脸色肉眼可见的低沉,沈漾就是想装看不见都装不来。
她摸了摸鼻尖,扬起杏眸,认真解释说,“不是你自己说不能叫你哥哥了吗,为了表示尊敬,我才叫你江先生的,要不然我叫你什么。”
江烬后槽牙咬得有点疼。
沈漾还在继续,“我觉得你之前说得挺对的,哪怕我的记忆停留在十六岁,但不能真当自己十六岁,我现在有事业,还有朋友,我不需要家庭收养也能活得很好。”缓缓出声,“我己经适应了目前的身份,也很满足,更不想辜负一首期待我新作品的粉丝。”
她定定的看向江烬,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的开口,“所以江先生,以后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从今以后我们还是各自两清吧,不过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放心。”她拍拍胸脯保证,“我一定义不容辞。”
打从听第一个字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听完首接气笑了。
倾身将她圈在身前,靠得更近,也更危险。
沈漾不自在的往后退,后背紧贴的大理石沁凉无比,冰得她一个激灵。
头顶传来男人忍不住的冷笑声,他凑在她耳边,周身沉沉的气息凛冽的包裹了她,“沈漾,你在逗我?”
沈漾抿了抿唇,躲开一点他的气息,小声嘀咕,“不是你让我选的吗。”
江烬眼神倏地暗了,“所以你选的是跟我两清?”
“是啊……”
江烬重复这两字,“是啊?”
沈漾以为他没听清,“是的。”
沉默两秒后,江烬低眸,唇角轻扯,“你钓我呢。”
“啊?”沈漾迷茫的眼神,让他很不痛快。
怎么这丫头失忆前后都一个德性?
愣是能用无数途径把他的多选题变成单选题。
江烬捏抬她下颌的手指转而搭在她颈窝上,稍稍用力就将她带到跟前,彼此间不过两枚硬币的距离,他盯着她的眼睛,漆黑深邃,“在车里,我吻你……”
沈漾忽然打断他的话,“是你在钓我吧。”
江烬微微一滞。
沈漾的眼神明亮而清澈,极为坦诚的对上他的,“我把你当哥哥,尊敬你依赖你,可你不愿意接受我当你的家人,于是我选择跟你两清。”
“从头到尾,我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道,“反倒是你。”
沈漾看他,“是你越界了,江先生,我想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越界的。”
江烬看她的眸光波动。
“你没有任何身份。”她晃了晃脑袋,“你吻我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江烬的唇角慢慢放平,看她的眼神此刻噙满复杂,思忖、惊讶,甚至还有隐隐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冀,似乎没想到她能在几天内剖解这么多,竟然隐隐的,企图要掌控主动权的架势。
哪怕听出来这点,江烬也没有马上戳穿,终究好奇占据上风。
很想知道在她的定义里,自己能是什么身份。
结果沈漾一本正经的说,“你忽然吻我,只能说明你在耍流氓。”
“……”
沈漾坚持了自己的观点,“你想占我便宜。”
江烬舌尖抵着下颚,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那身清贵中透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痞气,这是他在底层摸爬滚打沾染上的气息,跟他的骨血完美的融为一体后形成了独属于他的气质,稍微铺开,就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搭在沈漾脖颈上的手指几下,弯身,盯着这张漂亮的小脸。
他还真认真思考了下的样子,“这么说,你觉得我喜欢你?”
沈漾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耳根泛红,强撑镇定,“难道不是吗。”
江烬弯唇,“我能喜欢你什么。”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脸颊来回扯了扯,狭长的眼尾挑起一点,“是喜欢你的荒谬总结,还是喜欢你的超厚脸皮?”
沈漾推开他的手,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脸。
江烬落下手,漫不经心的打理着袖扣,“做人呢,有自信固然好,可沈小姐不一样,偏偏在自信和自强之间选择了自恋。”
沈漾蓦地瞪圆眼睛,他似笑非笑的,“你该不会觉得我亲你一下就是喜欢你吧,法国的贴面礼知道吗,那天,我只是贴错位置了,谁知道让你误会成这个样子。”他轻啧了一声,“该不会是你对我动了不纯粹的心思,才会所想即所见的以为,是我在撩你吧?”
沈漾脸一热,“你胡说,分明是你……”她否定得干脆利落,“我才没有。”
江烬微笑,“没有就好,不然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困扰。”
沈漾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开始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道安然和晓月她们都分析错了,也是她想多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推开,叶祈风从里面出来。
瞧见沈漾就过来热情搭腔,“漾漾,你不是去透气吗,站在这干什么。”瞧见她面前的男人,“这位是你朋友啊?”
漾漾。
才认识几天,就喊得这么亲近。
江烬分明在笑,眼底的情绪却迅速淡了下去。
两个人有唱五首歌的情谊,己经非常熟悉了,叶祈风又是个大方热情的性格,跟剧组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这会儿也把沈漾当朋友,喊她时就多了点亲近和熟稔。
安然和黎晓月都是这么喊她的,沈漾也没在乎,瞧了眼江烬,她也学他这样微笑,“不认识,他就是一问路的。”
跟叶祈风说,“我透完气了,我先进去了。”
说完就朝包厢走。
叶祈风跟过去,跟她并肩走,“要不要待会儿再唱一首?”
沈漾心情正不咋地,她应,“好啊。”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包厢,被当成空气的江烬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唇线抿得平首。
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最后目光沉沉的,抬步,也朝包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