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扯唇冷笑:“你这话狗都不信。”
任由沈肄抱着,林听面无表情,声线平稳冷淡:“你放开我,你要是强制让我留下,以后你发病了,我不会再过来了。”
“那听听你主动抱我一下。”沈肄在林听的脖颈处黏糊糊地蹭了蹭,放柔声音祈求道:
“你抱一下我,我今晚就放你离开好不好?”
“你爸爸在外面,你以为你不放我离开,我就不能离开吗?”
“那要是我用自杀威胁呢,沈善徵求你留下,难道你会不留下?”
“我的听听这么善良,我猜你一定会留下来的。”
林听:“……”
林听抿了抿唇,转身,无奈地张开手臂抱住了沈肄。
“要抱五分钟。”沈肄勾了勾唇,得寸进尺地提要求。
环在身上的力道松懈,沈肄赶忙搂过林听的腰肢,不允许她离开,“一分钟!”
“就抱一分钟,这不过分了吧?”
听罢,林听才没有松开他。
一分钟过去了,林听松开了沈肄,“一分钟到了,我要回去了。”
沈肄半垂着眼帘,凝视着林听,从喉间溢出一道尾音:“嗯。”
出了房门,林听独自找了沈善徵谈话。
“沈叔叔,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交易,我答应你了。”
沈肄每次发病都不吃药,林听每次都要过去哄他吃药,反正都是要哄他吃药的,倒不如为自已着想一下。
沈善徵听完,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哎好好好!听听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到林听的面前:
“听听,这个卡里面有50w,我先提前预付一部分,4周过后,我再给你50w。”
急性治疗期是8周,4周便给完了剩下的钱,沈善徵给足了林听安全感。
“好。”林听收下了这张银行卡。
“听听,你的任务是每天监督沈肄按时吃药,接受医生的治疗。”沈善徵说道。
林听认真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
就这样,林听每天都监督沈肄按时吃药,沈肄也算听话,每天都乖乖吃药了,只是时不时会占一下听听的便宜。
沈肄的病情逐渐好转,现在已经能控制住躁郁症躯体化的发作了。
时间过得很快,A大很快迎来了暑假。
林听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去S国的格伦维尔大学留学,向格伦维尔大学提交了申请,目前申请成功,大二开学便能出国留学了。
沈肄干净的眸子中闪烁着茫然的光,不解地问:“听听,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呀?”
林听罕见地朝着沈肄露出了笑容,询问道:“有吗?”
沈肄弯了弯眸:“有啊,你今天一天都在笑。”
“哦,可能是因为开心吧。”
沈肄长臂搂过林听纤细柔软的腰肢,含笑问:“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林听迅速地从沈肄的怀抱里退了出来:“这是秘密。”
沈肄故作惋惜:“那好吧。”
他又问:“听听,暑假打算去哪里玩呀?”
“不知道。”
沈肄道出心中的目的:“听听,暑假我想和你一起去玩。”
林听婉拒:“我不喜欢出门,我喜欢宅在家里。”
沈肄顿了顿,黑漆的眼瞳中似乎闪烁着星点危险的光芒:“你确定吗,听听?你逃跑的那段时间里,不是蛮爱去玩的吗?”
林听抿唇,看向沈肄:“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吗?说了你又不高兴了。”
就是不想和你一起去玩罢了。
沈肄的神色僵了一瞬,声线冷了几分:“意思就是不喜欢跟我一起出去玩呗?”
林听承认:“是啊。”
沈肄的脸又冷了几分。
*
过了几天。
私人机场。沈善徵按照承诺将林听送往S国。
林听打算先去S国熟悉一下,也算是旅游放松了吧。
今天的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沈善徵对林听说:“听听,去到那边记得给我回个电话,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林听的脸上漾着浅笑,点头:“嗯好,沈叔叔,谢谢你。”
“路上平安。”
“好,沈叔叔您保重。”
“嗯。”
私人飞机的舱门已打开,林听转身离开,一只脚刚刚踩上踏板,后面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林听!”
林听不可置信地蹙眉,回头看去。
是沈肄赶来了。
他怎么知道她今天要离开的?明明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
“你要去哪?!给我回来!”
“你不许离开我!”
“林听!你不要离开我!”沈肄的呼吸急促,混着几分喘气,明显是跑过来的,他的嗓音带着颤意,似乎是在害怕。
难怪这段时间里,林听很乖地哄他吃药,原来是有预谋的。
要不是沈肄收到了叶苡透露的消息,林听今天就坐飞机离开了。
再晚几分钟,林听可能就真的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肄的胸口似乎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着,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像被利爪狠狠地揪起,疼痛到他近似窒息。
“林听你不要走!我知道错了!”沈肄的双眸泛起。
他朝着林听跑了过来。
沈善徵蹙眉,挥手示意人上前拦住了沈肄。
沈肄宛如化作了一头见了红色的发怒的倔牛,见人拦在前面就推,声线冰冷刺耳:“滚开!”
一番打斗后,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拦下了沈肄。
沈肄抬眸看向林听,眼圈泛红,可怜又卑微,哑声嘶吼道:
“林听!你不要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强迫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
“不要走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强迫你了……”
“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滚烫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颤栗。
沈肄是真的害怕,害怕林听再次离开他,害怕再也找不到林听了……
见不到林听,沈肄觉得他的生活便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于沈肄来说,这个世界是灰色的,而林听是他灰色世界中的唯一彩色。
林听还是决然转身了。
“林听!”后面又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喊声。
泪水打湿了沈肄的脸孔,两只眼睛猩红得仿佛变异了般,整个人焦灼得像是一只陷入绝境、走投无路的野兽。
林听始终没有回头,她另外一只脚踏上了私人飞机的踏板。
任凭身后怎么喊怎么吼怎么求。
“沈肄!”
身后突然传来沈善徵尖锐刺耳的喊声。
“少爷!”保镖们同样大声地喊了一声,语调紧张。
伴着风声,声音震动着林听的耳膜,想到什么后,脑子中紧绷的一根弦骤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