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房中空空的。
我松了口气。
应该是张嫂走之前,将我的尸体带走了。
盛斯年在家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我。
咬牙自言自语:
“好你个沈南星,现在还学会玩离家出走了?”
我看着他生气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
盛斯年在这时注意到床头放着的一张纸,拿过来看了眼,脸色微变。
我心里好奇,也飘过去看。
是我的孕检单。
底下还有医院的盖章。
“孩子……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爸爸了?”
盛斯年脸上划过欣喜,如视珍宝,将孕检单折叠好,放进口袋里。
我冷眼看着,突然有些恶毒想。
如果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孩子早就没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样想着,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报复的。
盛斯年转头又去找手机,给张嫂打电话:
“张嫂,沈南星怀孕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她现在去哪儿了?她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又去胡闹些什么?你赶紧联系她,让她回来!”
“看在她怀孕了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她之前的无理取闹。”
张嫂应该是半夜睡得好好地,突然被他吵醒,不耐烦地说:
“先生,我已经和您说过了,夫人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盛斯年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对着手机大喊:
“什么不会再回来了?你给我说清楚!”
回应他的只有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盛斯年将手机扔到床上,在原地来回踱步。
又给张秘书发消息:
“明天早上上班,我要知道沈南星的下落。”
然而张秘书也没找到人。
办公室里,盛斯年身上的气压低沉得可怕。
蒋晓晓凑过去:
“斯年哥,你先别生气,你不是说嫂子天生体弱,不能怀孕吗?”
“说不定,这又是嫂子联合医院故意整你的恶作剧。”
盛斯年没有附和她。
起身将她一把推开: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找到她问个清楚。”
说完,也不管蒋晓晓的脸色是怎样的苍白,开车去了张嫂家里。
张嫂一见他,就没有好脸色。
下意识要关门,盛斯年上前一步,撑住门:
“张嫂,你和我说实话,沈南星到底去了哪儿?”
张嫂开门的动作停了一瞬,眼里闪过悲痛。
她说:“您想找到太太是吗?我带您去。”
……
张嫂将盛斯年领到了一处墓地。
指这一个还很新的墓碑,对盛斯年说:
“太太和孩子,就在那里。”
我怔怔地看着,墓碑上的我的照片,选的是我结婚后一个人拍的写真。
写真原本是我和盛斯年一起预定的。
临到拍摄那天,他却说自己不喜欢拍照,让我一个人去。
我强忍着尴尬,一个人拍完两个人的写真。
取照片的时候,去看见盛斯年在摄影棚里,和蒋晓晓一起拍写真。
对着镜头,他们笑得很开心。
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我那时才知道,盛斯年不是不喜欢拍照,他只是不喜欢和我拍照。
只是没想到,张嫂还能记得我最喜欢这张照片,用作我的遗照。
我心里涌起来点点感动。
眼下,盛斯年盯着我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下意识皱眉反驳:
“张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她一起闹?”
张嫂眼泪溢满眼眶,冷笑:
“先生,信不信由你,太太已经死了。”
“你死讯传来那天,太太刚检查出来怀孕,她本想着等您回来,给您一个惊喜的。谁知道您却先一步给了太太那样的惊吓,让人告诉她您死了。”
“太太从医院回来后,就流了产,穿着婚纱参加了您的葬礼,回来后就服药自杀了。”
“哦对了,您大概还不知道,那身婚纱上面的血,就是那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