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言既专注地看着我,让我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还有一种绝望感油然而生。
“云徽,本尊的目的很简单,你既然提出来‘道侣’了,就当着本尊的面,和阿瑰结道侣契,你是本尊早就给阿瑰订好了的道侣……”
“阿瑰己经接受了本尊的传承只要你们结契,本尊就放你们全部安全离开……甚至,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尊上!”令我没想到的是,率先出口阻止这件荒诞之事的竟然是青玄,“沈容青,他己经与我定下过婚契,怎么能……”
什么!我和青玄,婚契?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脑袋竟有些转不过弯来——
师兄因为不明原因要离开我;
紫皇想让我去救他的兄长;
沈云徽是言既早就给我定下的未婚夫;
青玄当初和我定下的契约是婚契……他,是为了得到言既的看中和传承?
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
而我,只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己,那师兄呢?段明炽呢?
他们对我的“好”,是否也有所图谋?
言既瞥了青玄一眼,“那又如何,就一道契约,本尊难道还解不开吗?青莲妖,你最好识趣一点……”
青玄退后一步,回到了言既身边。
言既舒展了眉眼,温柔地看着我:“小阿瑰,碍眼的人和事都己经解决了,快过来……”
段明炽不知何时己经悄然靠近,他再次扔出一物,周围瞬间云雾缭绕,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低声道:“绯月公子,我己找到了幻境的出口,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我刚要回应,言既却己经突破云雾,狐火燃烧,形成一道炽热的屏障:“想把阿瑰带走?没那么容易!”
然而,当言既的目光触及段明炽的脸庞后,他并未痛下杀手,只是轻挥衣袖,一股气浪朝着我们袭来。
我身形不稳,差点摔倒,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却瞬间如火山般爆发:“凭什么?你口口声声说要让我成为妖皇,可为什么道侣非得是沈云徽?”
“我喜欢的人是师兄沈淮风!尊上,老祖宗,阿既……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听你的安排,但这件事,我绝不会妥协!”
言既微微皱眉,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沈淮风
“阿瑰,”他的声音里带着叹息,"你该成为万人敬仰的妖皇,而不是困在情爱牢笼里的困兽。"
我充耳不闻。
言既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道侣契可以暂且不结。但你和沈云徽需签订其他的契约。”
“阿瑰,情爱不过是缥缈云烟,沾染过多,只会成为你修行路上的阻碍。”言既有些无奈道,“既然你不听本尊的劝,那就让你心爱的师兄,亲自跟你说清楚吧。”
“本尊,绝对不会让你不明不白的就接受这一切……”
言既的指尖凝聚一道灵力,弹入了沈淮风的眉心。
我心急如焚,顾不得其他,立刻冲到了师兄的身边。
沈淮风缓缓睁开眼睛,却刻意回避了我的目光,随后向言既恭敬地行了一礼。
言既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抬手设下了一道屏障。显然,他要让沈淮风和我单独谈谈;随即,他的目光落在紫皇的身上……
屏障内,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兄,言既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沈淮风的指尖悬在我颤抖的睫毛上,终是不敢落下。他似是咽下千言万语,然后化作了一声破碎的叹息:“容青……”
“师兄,你别这样!”我挥开他的手,期盼地望着他,“我要知道一切,你为什么会吐血……你告诉我啊!”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晨光在他眼底投下更深的阴影。沈淮风的声音低沉又沙哑:“这是代价。”
“什么代价?”我抓住他的袖口,追问道。
可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更怕了,怕沈淮风接下来的话会像无妄峰的霜雪,把我冻在永远化不开的寒夜里。
沈淮风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比死人还要凉:“这是我回到你身边的代价。容青,世人没有冤枉我,我确实和心魔做了交易……重修谈何容易,更何况我还失去了曾经一往无前的剑心……”
“你骗我!”我像是一下找到了什么证据,立刻反驳道:“你说剑心是剑修的根本,失去剑心就等于废人!你说过就算死也不会放弃剑心的!”
沈淮风却只是摇头,我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爱人,惊觉自己竟然现在才发现——沈淮风百年前在脸上的骄傲早就消失不见,就连被挖去剑骨而重的痛苦,在我面前,也早就被平静所取代。
他就像个被抽去灵魂的傀儡,麻木地向我诉说着:“容青啊,五十年真的太短了,我做不到,无法忍受自己曾经成为废物的懦弱……也无法接受他对我的怜悯,可但又渴望力量,所以……我和心魔做了交易。”
我不愿意相信,忍不住地后退。
沈淮风却步步紧逼:“同时,我也清楚,与魔为伍不会有好下场,最后活下来的,不再是沈淮风……所以在心魔完全占据我的身体之前,我必须死。”
“沈容青,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我仰头望着沈淮风,眼眶干涩得发疼——原来在极致绝望的时候,连眼泪都会被灼干。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却感受不到痛,只是倔强的盯着他,整个人愣在原地呢喃着:“所以,你也要抛弃我了,对吗?
“原来你也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区别,你也不要我了,沈淮风,我……”
沈淮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我拥入了怀中。
他的怀抱依旧,我却再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让我想起了多年前我和他一起修炼的那些时光——
那时,无论我受伤多重,心情多低落,又有多么叛逆和不愿,他都不会停下对我的教导,甚至惩罚,首到我能达到他的要求。
就和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