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悄然笼罩,屋内弥漫各种香料,温悦坐在案前,全神贯注地研制新香水。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捏着滴管,小心翼翼地往玻璃瓶里滴入香料,双眼紧盯着色泽变幻,沉浸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忽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妙菊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发丝凌乱,脚步踉跄。
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话都讲不利索:“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温悦猛地抬起头,手中滴管险些掉落。
看到妙菊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她的心“咯噔”一下,重重沉了下去。
她从未见过妙菊如此失态,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寒意顺着脊背直往上蹿。
她心猛地一揪,赶忙问道:“怎么了妙菊,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妙菊跑得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道:“小姐,刚刚我出去上街买东西,路过拐角时,恰好碰见萧婉如身边的贴身丫鬟,正和她们府里其他丫头扎堆聊天呢。我原本没在意,可听着听着,竟听到她们说,萧婉如这会儿正在萧贵妃那儿,把您的好友念念给抓起来了!”
听闻念念被萧贵妃抓去,温悦只觉五雷轰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绵软无力,膝盖一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晃了几下。
慌乱间,她下意识伸手扶住身旁的桌子,指尖紧紧攥着桌沿。
温悦脸色骤变,咬着牙恨恨道:“肯定是萧婉如那毒妇,跑去跟萧贵妃告状了,萧贵妃这是拿念念撒气呢!”
她眼眶泛红,眼里满是焦急与怒火,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
“不行,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念念遭罪!我得进宫,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说罢,她抬脚就要往外冲,脚步急切又决绝。
温悦急得眼眶泛红,猛地转身,双手紧紧攥住妙菊的胳膊,“妙菊,来不及了!你现在就去给我备一辆马车,要快马,越快越好!”
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慌乱,又赶忙补充道:“你再找几个手脚麻利、嘴严的人,马不停蹄地去寒王府,把念念被萧贵妃抓走的事儿,一五一十通报给寒王殿下,求他务必帮我想想办法。”
妙菊见温悦心急如焚,不敢有丝毫耽搁,忙点头,目光坚定道:“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办!一定给您办妥帖!”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疾奔而出,脚步匆匆,转瞬消失在门外。
妙菊身影刚消失在门外,温悦便像热锅上的蚂蚁,再也按捺不住。
她双手紧紧交握,用力到指节都泛白,却浑然不觉。
她在房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凌乱,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急。
嘴里不住喃喃自语:“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飞速盘算着各种法子。
“若是直接进宫,以我这身份,怕是连宫门都进不去。就算进去了,贸然求见萧贵妃,弄不好还会触怒她,到时候念念的处境只会更糟。”
想到这儿,温悦眉头拧成个死结,抬手狠狠揉了揉太阳穴。
“寒王殿下人脉广、手段多,但愿他能想出办法。”
温悦咬着下唇,暗暗祈祷,脚下的步子愈发急切 ,一刻也停不下来。
房间里,温悦的身影在昏黄烛光下显得格外孤惶。
“念念,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你一定要等我来救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啊……”
温悦的眼神满是惶恐与担忧,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念念正身处险境,遭受折磨。
“要是我能早些时候把你接出来就好了……”
她自责地抬手,狠狠拍了下自已的脑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恍惚间,往昔与念念相处的点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些画面如同幻灯片,在温悦脑海中不断放映。
就在温悦满心忧惧、六神无主之时,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赵宥天在妙菊的引领下,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
他发丝凌乱,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领口,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温悦一看到赵宥天这般模样,心中顿时一暖,那股在心底压抑许久的无助与恐惧瞬间决堤。
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怎么办啊……念念是我在浣衣局时,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啊!萧贵妃手段那般阴狠,我……我就这么个身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赵宥天顾不上擦拭汗水,目光急切地锁定温悦,张嘴便问:“走,我先带你进宫,办法咱们路上想!”
温悦赶忙点头,急切道:“好,那我们现在赶紧走!”
赵宥天望向温悦,满心皆是疼惜。
以往在他面前,温悦总是爽朗聪慧,笑颜明媚。可此刻,她神色惊惶、泪水潸然,脆弱得让人心揪。
赵宥天不忍再看,心疼如绞,不假思索地拉起温悦的手,转身就往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