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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妄终于抬眼认真看姬倾羽。
“你会岐黄之术？”
姬倾羽没有回答，而是鼻子微嗅，仔细辨别空气中其他药材的成分。
突然她抓起夙妄的手腕，脑袋凑过去。
温热的鼻息打在微凉的皮肤上，夙妄眼睛微睁，脸色一变，立马抽回手。
“玉髓芝，毒箭木，噬心菇，这个给你制作药珠的人医术可以啊。”
姬倾羽丝毫没有冒犯他人的自觉，兴致勃勃看着夙妄，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的病例。
“首辅大人，你这不是病，而是毒吧，还是胎毒，不然用不到玉髓芝。”
夙妄捏着药珠的手一顿，眼神沉沉看着姬倾羽。
只靠闻，就分辨出了无大师花三年才制作成功的药珠。
还通过原料反推出了他中的毒。
她不仅会医术，而且十分精通。
姬倾羽看向夙妄，开诚布公。
“首辅大人，我知你今日帮我不过是心血来潮，我也不会恬不知耻的赖上你。”
“咱们做个交易吧。”
“我帮你解身上的毒，你帮我牵制皇室和侯府，如何？”
夙妄直截了当：“不如何。”
上一世，他因胎毒而死，重来一次，他早已对解毒不抱希望。
接下来有限的时间，他只想消灭夷族。
至于姬倾羽。
眼神扫过眼前人精致的脸庞。
上一世她从城楼一跃而下，激起了无数大虞有志之士的热血。
她死得悲壮而惨烈。
他不想让这位忠烈的公主，再如前世那般，被皇室和侯府蹂躏践踏。
姬倾羽看着他，突然再次把他手强硬拉过来，且摸上他的脉搏。
夙妄脸色一冷，大力抽出，但抽到一半，又被姬倾羽拉回去。
“别动，我仔细给你摸摸。”
摸摸脉，诊断一下毒素扩散的情况，方便她对症下药，这也是她谈判的资本。
因为病人的不配合，姬倾羽这句话大声了些，门外说是车夫，实则是夙妄贴身侍卫的陆澜听到表情惊悚。
手微微用力，马鞭差点折断。
摸摸？
公主在马车里摸他家首辅大人？
孟浪，太孟浪了。
他正经了脸色，严阵以待，只等大人一声令下，就冲进去解救大人。
然而过了许久，马车里都无事发生。
陆澜：？？
难道大人自愿的？
马车里，夙妄抽了半天抽不回手，脸终于黑了黑，正要将人赶下去，姬倾羽说话了。
“夙大人，你这胎毒，每过十日便会发作一次，每发作一次，便是蚀骨之痛。”
“特别是这里——”
她伸手指了指自已心脏的位置，“百爪挠心，宛若挖心，对不对？”
夙妄垂眸看了眼被姬倾羽抓住的手，眼神沉沉看着她，“你当真能治？”
姬倾羽双手抱胸，因为马车的空间足够大，豪横的个二郎腿。
“距离你下次发作，就是今天晚上，我可以帮你压制发作。”
“先用后付，你总没顾虑了吧？”
夙妄还没说答应不答应，车外的陆澜到底不放心，扬声问道。
“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姬倾羽代替夙妄回答：“回府。”
陆澜等了半天没等到夙妄的反对，知道大人这是默认了，于是赶车回府。
同时内心疑惑。
他天天跟着大人，他们到底啥时候搞在一起的？？
夙妄见姬倾羽单方面就完成了这笔交易，胆大心细有实力，完全不是上辈子传闻中的傀儡公主。
终是没忍住好奇问：“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你？”
姬倾羽微微掀开车帘看向外边，几缕金色的阳光落在她如玉的脸庞，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风轻云淡说：“因为求生是人的本能啊。”
夙妄神色微愣，看着此时沐浴在光影中的女子，脑海中又浮现出那道义无反顾跃城而下的身影。
【我大虞泱泱大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战败，不可投降——】
求生的确是人的本能，但有些人会为了骨气与大义，抛弃本能。
——
当天下午，京都上下就传遍了关于侯爷首辅公主的二三三事。
“我亲眼所见，首辅大人去侯府将公主抢走了，侯府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夙家是三大世家之首，夙妄又是当今首辅，就连陛下都要看他脸色，侯府算什么？”
“但首辅不是素来厌恶皇室吗？之前二皇子想拉拢他，还被他削冠赶出府中，丢了好大的脸，他怎么会跟皇室的公主有牵连。”
“难道世家和皇室终于和解了？”
“你和你媳妇的奸夫和解了，世家和皇室都不可能和解。”
“去你的，你媳妇儿才有奸夫，皇室和世家关系当真焦灼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