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其实最开始,世家跟皇室相辅相成,关系没这么僵硬。
但二十年前先皇不知抽什么风,一场鸿门宴,竟害得夙家长子尸骨无存。
而夙家又是世家之首,有如此血海深仇在,双方自然不可能握手言谈。
这件事不止在民间引起轰动,在世家中也引起很大的风波。
当天晚上,夙妄的母亲就气势汹汹来到首辅府。
刚巧为了应对夙妄即将发作的胎毒,姬倾羽和他在同一房间。
崔清岚推门就看到两人面对面坐着,脸色漆黑,毫不避讳姬倾羽,对夙妄冷声道。
“妄儿,我知道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但皇室的人绝对不行,他们害死了你兄长。”
姬倾羽:“??”
不是我就治个病,你拿这种婆婆挑剔儿媳的眼神看我做甚。
夙妄看着两鬓斑白的母亲。
上一世对方因为兄长的死,又因为他身上的毒,忧思过度,最后竟是比他走得还早。
叹了口气:“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崔清岚声音微扬,指着姬倾羽,“不是那样,她一个侯府主母,为何会出现在你的首辅府?”
姬倾羽:“因为治病啊。”
崔清岚噌噌往上冒的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
终于正眼看姬倾羽:“你说什么?”
姬倾羽眨眨眼:“我说因为看病,我能治疗你儿子的胎毒。”
崔清岚第一反应:“不可能。”
夙家花了整整二十五年,都没找到能彻底治疗胎毒的办法,这个久居皇宫的公主怎么可能会。
而且她可是皇室的人,她不害妄儿就好的了,怎么可能救他。
姬倾羽:“那夫人以为是本公主在首辅府作甚?给慕容昱种青菜?”
崔清岚又生气又迷惑。
“你在乱七八糟说什么,总之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死,你和妄儿就绝不可能。”
姬倾羽点头:“嗯嗯,不可能不可能,我们绝不可能。”
崔清岚看她那油盐不进的模样,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明明对方声音都不曾大一声,却惹得她一心窝的火。
“你——”
“等等!”
姬倾羽忽然打断她的话,转头看向安静如鸡的夙妄,眼神扫过他鬓边的水泽。
不确定道:“你的胎毒不会已经发作了吧?”
崔清岚脸色一白,语调都颤抖几分,“妄儿,今天是你毒素发作的日子?”
夙妄嗯了一声,回答了两个人的问题。
崔清岚眼中立马蓄满了焦急的泪水。
“你怎么不早说,娘现在就去请了无大师。”
夙妄连忙叫住她,“娘,不用去了,了无大师上个月已经在金山寺坐化了。”
崔清岚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坐、坐化?”
了无大师是唯一一个能的抑制妄儿胎毒的人,他若死了,那妄儿身上的毒……
眼泪顺着脸庞落下,崔清岚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苍天啊,你已经带走了我一个儿子,现在连我另一个儿子也要抢走吗?
夙妄看着母亲的眼泪,有点后悔把姬倾羽带回府中了,上一世他明明还多瞒了半年。
身体的剧痛由皮肤到血肉,心口更是像无数根针尖刺着。
他快速拨动着药珠,“娘,你先出去吧!”
他故作轻松,仿佛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痛楚不存在。
但当娘的怎么可能看不出儿子的逞强。
崔清岚眼中的悲戚更深,为了维护儿子的自尊,她正要走出去。
衣袖忽然被人拉住。
姬倾羽:“来都来了,别走了,顺便当我助理吧!”
夙妄拧眉:“公主,别胡闹。”
姬倾羽转头看他,明艳的脸庞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又透露出几分极致的自信与张狂。
“都说了,你的毒,我能解!”
崔清岚听到这话,终于刨除对皇室的成见,像看救命稻草一般看向姬倾羽。
“你真能治?”
姬倾羽拿起一块手帕给她,“待会儿帮我擦汗。”
随后从怀中掏出之前让暗七买的银针,手一抖针袋便整齐展开在桌上。
她执起一枚银针,“夙大人,你疼可能不方便,我就自已动手了。”
夙妄和崔清岚还没反应过来,姬倾羽已经眼疾手快,一把扯掉夙妄的腰带,然后跟剥洋葱一样。
脱脱脱。
脱出一个白生生的首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