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夫人嘴巴张了张,张了又张,半天,愣是没再找到下一句。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被南宫清音激成了暴怒模式。
但苦于找不到对付她的话题,这会儿也只能闷着气在心口,越发觉得堵得慌。
翠月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
好几次,她都想张嘴帮王妃说话了,王妃一点都没给她机会,更何况,王妃说的可比她狠多了。
根本就是来者不拒。
眼见第一轮直接落败,楚秀云脸上难看的紧。
可她也不好说什么,“皇婶消消气,今日所说不过是讨个趣儿,皇婶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妃宽仁,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某些别的什么人,放不放在心上,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
清音那一副不屑的神情,彻底把宋宁清几人激怒。
“前些日子,才把一众匪贼送进官府,如今倒在这里拿着皇上说事了,我们夫君个个儿都是为皇上办事,为太子办事的,反倒是摄政王府,养了一窝子的贼!
他们在牢里都说了,是摄政王把他们安置进去的!”宋宁清几乎是咆哮着把这话说出来的。
清音抬手摔了茶杯,直接砸在了宋宁清的脚下。
宋宁清当下一个趔趄赶紧后退,“怎么,说中了!”
“牢里的人说是摄政王养的贼匪?那我还说我是你爹呢!转天我就告诉众人,我是你爹!反正又不用讲什么办案的证据,我说了大家都信呗!
翠月,吩咐下去,往后出去说话时,提醒一句,我是御史夫人宋宁清的爹!”
“你个贱婢!你说什么浑话!”宋宁清胸口剧烈起伏,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没有证据的事儿,大家都可以乱说,以后谁要不是举着证据按头让我认下贼匪是摄政王府养的这件事情,就默认我是谁的爹!”
南宫清音理了理裙裾,斜睨了一眼宋宁清,得胜者的姿态高高挂起。
“你…你…”宋宁清心口堵得厉害,一口气没上来,软软的倒了下去。
“啊!救命啊!御史夫人被摄政王妃气晕了!快点救命啊!”太子妃楚秀云也没能想到。
他们这顿家宴是用来磋磨南宫清音的,这才刚开场,御史夫人就被气晕了。
随着宋宁清来的一众人,尖叫着去扶人的,喊小丫鬟去叫太医的,还有吓愣了的。
场面好不热闹。
……
眨眼功夫,轩辕宸那边也传去了消息。
“大人,夫人被摄政王妃气晕了。”宋宁清的丫鬟落春急匆匆赶来报告。
御史齐景东站起身来,竟觉一阵恍惚,“不是,你刚才说什么?”
“大人…我们夫人,夫人,被摄政王妃气晕了,现下太子妃已经喊了太医前来。”落春低着头,委委屈屈的把话说完整。
齐景东“哐”一下拍了桌子!
“什么叫做气晕了!这也太过分了!”他还特意瞄了眼轩辕宸的神色。
见轩辕宸仍旧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哼!我倒是要去看看,本官夫人,是如何被气晕的!简直是岂有此理!前面带路。”
齐景东拂袖而去。
“咱们也去看看。”
“对,去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啊。”
轩辕宸也有些纳闷,这几日的观察看来,清音可不是个做事没谱的人。
她既然这么做了,自当有她的道理。
轩辕宸起身跟上去。
先前随着齐景东的人,赶紧低眉顺眼给轩辕宸让路。
……
一众人来到倚春轩,朝堂官员来了大半,怎么说也是有气势的。
不少人等着看南宫清音的笑话,连看向她的眼神里,多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瞧见齐景东出现,宋清宁的眼泪来的轻而易举,她还从未受过这等气呢。
“老爷,我真是不能活了,我也年岁不小了,竟让摄政王妃这般戏弄,呜呜呜。”宋清宁抽出帕子捂着脸,站在齐景东身边,腰板子都直了几分。
南宫清音也看过去眼神落在轩辕宸身上,冲他挑了个调皮的笑意,随即便收回眼神,一副乖巧模样。
仿佛刚才众人来报之事的挑事者另有其人。
“摄政王妃!老臣自问与你摄政王府无冤无仇,或者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那也是御史的职责,您这般借此羞辱我夫人,可就不太合适了吧。”齐景东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
“职责?你夫人信口胡诌也是你的职责所在?”清音也跟着冷哼一声,冷蔑且讽刺的看向齐景东。
“放肆!你去那山庄子里,给人家妇人接生,已是十分不知羞耻了,如今竟还敢扯着我夫人说事,你也太过胆大妄为。
你不要以为你如今成了摄政王妃,便了不得了,说到底,哼…”
“呵!我看你这御史也是当到头了!不对,按道理来说,是当人都当到头了!”清音方才还稍显平缓的语调,此刻陡然抬高,严肃的气势倒是让在场人心中一骇!
她也属实太大胆了吧。
先前说自已是御史夫人的爹,这会儿又骂御史不是人?
“你说什么!”齐景东的脸也随着涨得通红。
“我给妇人接生便是下贱?那你不是妇人生的吗?你当年不是稳婆郎中帮着接生下来的?你说是当时生你的产房下贱,还是生你的人下贱,还是说,给你接生的人下贱?
人家受累受苦把你迎到这世上来,你不说千恩万谢,竟然敢说人下贱!
若没有他们,你如何能到今日,当个御史?御史还是屎,全在人一念之间!”
清音语速很快,那词一个一个的往外蹦,蹦的人头晕脑胀,可是又能分辨的清楚,她没有一句说的不在理的。
谁都知道,当年御史齐景东落地时,那老夫人可是遭了大罪了,后来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稳婆冒着雨夜来接生。
人家回去的时候摔坏了腿,老夫人感念那稳婆,竟是认作了亲妹妹。
现在,南宫清音这么说,就是拿着齐景东的鞋底子,使劲儿抽打他的脸啊!
“你…你……真是!”齐景东被清音戳到了痛处,也扇了耳光。
他脸上挂不住,顺手摸过石桌上的茶壶。
“贱人!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