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我每天看着陆星辰穿着笔挺的军装出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那天早上,警卫员跑得气喘吁吁:“报告团长,组织部首长让您立即过去!”
不出所料,陆星辰的晋升被叫停了。
我从医院拿到最后一份证据——顾湘然从国外发来的资料。
那颗心脏的来源,确实是通过违规操作,从一位急需移植的外国首长那里强行调配的。
傍晚回到家,客厅的灯没开。
他坐在沙发上,军装还是早上那一身,只是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是你做的?”他沙哑着声音问,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打开灯,平静地看着他:“是。”
他猛地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桌上的酒瓶倒在地上:“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依着你……”
“好?”我冷笑,“你囚禁我,监视我,用家人威胁我,你给我的,不过是一座精致的牢笼。”
“陆星辰,这就是你的好?”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期待已久的文件:“离婚证下来了,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我马上就走。”
“你……”他的手在发抖。
“我恨你。”我一字一句地说,“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恶心。”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可怕。
酒气混合着他惯用的古龙水味道扑面而来。
“你以为你能走?”他扯住我的手腕,指印深深掐进肉里,“你是我的,从你嫁给我那天起,就永远是我的!”
我拼命挣扎,却被他按在墙上。
他粗暴地吻我,带着酒气的唇齿几乎要把我撕碎。
我感到一阵剧痛,随即小腹传来一阵抽搐。
“不要……”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来,我惊恐地看着暗红的血迹。
他终于清醒过来,脸色瞬间惨白。
手忙脚乱地打电话叫救护车时,他的声音在发抖。
……
醒来时,医院里面消毒水的气味充满鼻腔。
外婆在病床边,握着我的手,眼睛哭得通红。
她好像又苍老了几岁。
“孩子没了。”她轻声说,“但医生说你的子宫没有大碍。”
没了……
一阵空空凉凉的感觉,从肚子传到心脏。
我跟这个孩子,注定是没有缘分了。
后来听说陆星辰被调离了军区,降职外放到边远地区。
据说他知道孩子没了后,整个人都垮了,不到一个月白了半头发。
我的父母来过一次,还是那句话:“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毁了自己的前程,还要拖累全家……”
外婆生气的把他们赶了出去:“你们还有脸说?她差点连命都没了,你们就只想着自己?”
一个月后,在莫斯科机场。
我远远地看见顾湘然,他还是那样温和儒雅,目光却更加坚定。
朝我走过来的时候都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对不起,来晚了。”他把我拥入怀中。
西装上淡淡的咖啡香气让我安心。
我摇摇头,靠在他怀里。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莫斯科的春天,细雨纷飞。
这座城市,终于等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