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他跟着我进门，西装外套蹭过我的肩膀。

那股熟悉的古龙水香气瞬间充满狭小的玄关。

“布置得很温馨。”他环视四周，目光在沙发上停留，“这是新买的？”

我没说话，转身去厨房倒茶。

“沈悦。”他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

我浑身一僵，手里的茶叶撒了一点。

“我们国内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我心上。

“你喜欢那种淡蓝色墙纸，”他靠在门框上，“我找了好久才买到。”

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你……”

“书房的窗帘也是你说过喜欢的款式。”他往前一步，“浴缸都是你想要的那种……”

“够了！”我转身想推开他。

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很轻，却让我动弹不得。

“对不起。”他低头看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柔软，“我知道是我以前太专制了，为了小舒的事也让你受了委屈。”

我愣住了。

他的手指着我的手腕内侧。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挣开他的手，后退到水槽边：“陆星辰，我承认以前爱过你，但现在……”

“现在怎么了？”他突然欺身上前，双手撑在我两侧。

我几乎要贴在他胸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他低头看我，目光一点点暗下来：“是因为顾湘然吗？”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暴怒。

却看见他慢慢放下手臂，后退一步：“如果你觉得离开我会更好，我愿意成全你。”

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我靠在水槽边，双腿发软。

他，好像变了……

“是的，手术安排在下周三。”

顾湘然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皮鞋的声响。

“顾医生，我们谈谈。”

是陆星辰。

我下意识地躲在晾衣架后面。

“陆团长找我什么事？”顾湘然的语气很冷。

“你喜欢沈悦？”陆星辰开门见山。

“是。”顾湘然毫不回避，“我会让她幸福。”

“幸福？”陆星辰冷笑一声，“你们才认识一年，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她么？”

顾湘然握紧拳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像你一样伤害她。”

“伤害？”陆星辰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是，我伤害过她，可你能给她什么？一个没有身份的人，能在这里生活多久？”

“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放弃？”陆星辰勾起嘴角，“你以为爱一个人就是放弃吗？顾医生，你的家族会同意吗？你的事业呢？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想得很清楚。”顾湘然一字一句地说，“我爱她，会用我的一生来证明。”

长久的沉默。

我的心跳得厉害。

“好。”陆星辰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可以放手。”

他停在栏杆边，声音出奇地平静，“但军队有规定，必须两个人回国现场办理离婚手续，你要劝沈悦，跟我回国。”

“你打算带她回去？”顾湘然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想耍什么花样？”

“没有花样。”陆星辰转过身，阳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我只是想让她幸福。”

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停下：“但是顾湘然，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我不会放过你。”

“这就不劳陆团长操心了。”

天台的门重重关上。

我靠在墙上，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心跳太急，浑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