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护士长的电话打来。
“悦悦,小舒昨晚被调走了。”
“嗯?”我正在写病历。
“听说是陆团长亲自下的命令,说要把她送回BJ。”护士长压低声音,“你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我值夜班的时候,看见陆团长和小舒在你办公室门口吵架,小舒好像…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陆团长把她狠狠推开,让她滚,你是没看见他那个样子,太吓人了。”护士长顿了顿,“后来小舒哭着跑了,他就一个人在你办公室坐了一整晚。”
我沉默着。
“等我早上来交班,他才走,满身酒气,走路都不太稳。”
“行了。”我打断她,“这些跟我没关系。”
“可是…”
我挂了电话。
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那里的戒痕早已消失不见。
“沈医生,手术要开始了。”
我收拾好情绪,转身朝手术室走去。
莫斯科的初春,依然寒气四溢。
实验室里又是一个深夜。
我把第十二个失败的组织切片扔进垃圾桶,狠狠拽下口罩。
门突然被推开,值班护士探进头来:“沈医生,您的包裹。”
“放那吧。”
“是从国内寄来的。”
包裹上的字迹并不陌生,带着特有的棱角。
拆开包装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香气溢出来——
是老家那边特有的姜茶。
一封信掉了出来。
悦悦:
听说你喝不惯莫斯科的红茶。
这是你以前常喝的牌子,我托人从你老家带的。
注意身体。
陆星辰
我把茶包狠狠扔进垃圾桶。
凌晨三点,第十三次实验还是失败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突然闻到身旁传来若有若无的茶香。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捡起茶包,泡了一杯。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鼻子突然发酸。
该死。
一个星期后,推开实验室的门,黑漆漆一片。
“又停电了?”我摸索着往前走。
“生日快乐!”灯光突然亮起,顾湘然端着蛋糕从角落里走出来。
我愣在原地。
身后,几个同事也钻出来,手里举着气球。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快过来吹蜡烛。”顾湘然把蛋糕放在工作台上,“这可是你第一个在莫斯科过的生日。”
蜡烛的火焰在他眼里跳动。
我突然不敢看他,低头数着蛋糕上的玫瑰花。
“沈大夫!好消息!”小李突然冲进来,差点撞倒蛋糕,“安娜回来了!”
“什么?”
“不仅如此,”格列娜也走进来,“听说彼得罗夫教授的项目也恢复了。”
“真的么!”
“是陆星辰。”她压低声音,“他亲自在军区机关打报告,说这些限制影响了医疗合作。”
我愣住了:“他?”
深夜十二点整。
值班室说有电话找我。
“生日快乐。”
陆星辰的声音比记忆中沙哑,仿佛喝了酒。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的生日,我没有跟你一起过,”他突然说,“对不起,以后……”
“别说了。”我打断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他轻声说,“你开心就好。”
挂断电话,我看见顾湘然正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蛋糕上的蜡烛还在燃烧,火光摇曳,却再没人说话。
“悦悦,出大事了!”护士长的声音通过电话震得我耳膜疼,“小舒回军区了!”
“哦。”我漫不经心地翻书,“她不是在BJ吗?”
“她休假回来了,现在到处散布你和一个男人的照片,说你出轨。”护士长急了,“军区都传遍了。”
我抬起头。
男人?
“今天军区开大会,小舒特意挑这个时候,”护士长压低声音,“大家都在等陆团长发火。”
我闭上眼。
恐怕是我和顾湘然单独去参加研讨会的照片被记者拍到了。
不用说,陆星辰一定会大发雷霆,然后迁怒我。
“你都想不到!”护士长突然激动起来,“小舒把照片递上去的时候,陆团长站起来了,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发火,可他说……”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味当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