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宿舍。
今天的事在医院里传开了,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暧昧。
“我等你很久了。”黑暗中,陆星辰的声音传来。
他肩头落满了雪,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我低头往前走。
“沈悦。”他站起来,雪花从军大衣上落下,突然伸手抱住我,“别不理我。”
他身上还带着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酒气。
“放开。”我挣扎。
“不放。”他的声音沙哑,“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我放下所有架子,像个小丑一样当众下跪,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我什么都不要。”
“骗子。”他低头吻上我的唇。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我淹没。
我拼命推开他:“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看到你和顾湘然在一起,我就快疯了。”
“陆星辰,你…”
“沈悦,回来好不好?”他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我可以……”
“啪!”
我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
“你就这么恨我?”
“滚吧,”我死命推开他,“别让我再看到你!”
“沈悦,你别以为我不敢…”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危险。
“你想怎样?”我冷笑,“像今天在报告厅那样,继续羞辱我吗?”
他的手慢慢放开,神情阴沉得可怕:“你会后悔的。”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脚步声在雪地上格外沉重。
陆星辰没再纠缠。
我以为一切都会回归平静。
可做手术时,我发现最得力的助手安娜不见了。
护士长说:“沈大夫,安娜要走了。”
“走?去哪?”
“他们说她档案有问题,要把她遣送回国…”
我站在护士站,看着安娜收拾柜子。
“对不起,沈大夫。”她红着眼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突然就…”
“可能只是例行检查吧,我等你回来。”我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第二天,心外科的定期会诊。
我刚要开始汇报,发现彼得罗夫教授还没到。
尼古拉教授皱着眉说:“不用等他了,他被勒令休假。”
“休假?”我奇怪,“可是我们的心脏瓣膜置换研究才刚开始,下周还要…”
“抱歉,沈医生。”尼古拉教授叹了口气,“这个项目可能要暂停了。”
我顿住了。
这是我和彼得罗夫教授筹备了两个月的研究,前天他还兴致勃勃地跟我讨论手术方案。
“我去找顾医生问问。”
可顾湘然的办公室锁着门。
他的助理支支吾吾地说:“顾医生这几天都不在医院,他们家族和军方的几个合作项目突然被叫停,听说损失很大…”
陆星辰!
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卑鄙?
“我要去找他。”我抓起外套。
“听说陆团长今天已经回国了。”助理拦住我。
“我知道他的航班。”
莫斯科的夜路格外漫长,出租车在积雪的路面上缓慢行驶。
司机打开了广播,俄语新闻里正说着中国代表团访问圆满结束。
我看了眼手表,还有四十分钟。
机场大厅里,陆星辰正要过安检。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身后跟着两个警卫员。
“陆星辰!”
他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怎么,舍得来送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他们?”他这才转过身,目光在我单薄的外套上扫过,“你为了这些外人,连大衣都顾不上穿就跑来了?”
“安娜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年,还有彼得罗夫教授和湘然……他们什么都没做错!”
“当然没错。”他往前一步,“他们不过是在帮你背叛我。”
“我们已经……”
“已经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已经离婚了吗?”
我说不出话。
“想谈?”他看了眼手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国吧,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你这是在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他整了整军装,“反正你现在也只能来求我不是吗?”
“你?”
他已经转身走向安检口。
“对了,”他突然停下,头也不回,“离顾湘然远一点,否则,不知道还有什么意外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