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来杨府已有数日,她每日洗衣做饭,打扫庭院,忙的跟陀螺一样,还给每个人都做了衣裳,与府中众人相处甚欢,每日看着杨戬那如雕刻般精致的面庞,听到关于他英勇无畏的种种事迹,司音的心便如同小鹿乱撞一般,难以平静。渐渐地,这份倾慕之情愈发深沉。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旋涡,无法自拔。于是,她常常会缠着直健,软磨硬泡地向其打听杨戬平日里的喜好,只为能更贴近他一些。
这日,杨戬正在庭院饮酒,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额前几缕发丝,更增添了几分洒脱之意。就在此时,司音怀揣着自已亲手制作的那件衣裳,满脸欣喜地走了过来。
“二爷,您又在喝酒啦?”司音轻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关切。
“略饮几杯,无妨。”
“二爷,您看,我给你做的衣裳。”
司音高举手中衣裳,这衣裳她单独做了好久,时常,每一针皆饱含其情意。杨戬却未接手。
“你不用做这些。”
司音一听,心中顿时有些慌乱,生怕杨戬不肯接受自已的心意。她连忙解释道:“二爷,您别误会,府中每个人我都做了一件,这也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望二爷您千万要收下。”说完,不等杨戬回答,她便小心翼翼地将衣裳平整地放在了石桌上,匆匆离去。
正好撞上直健从外面抓妖回来。
“我说小白鼠,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六哥,你回来的正好,我想问问,二爷都喜欢喝什么酒。以后我替他去买。”
“买?哪里买去。二爷只爱喝两种酒,凡间是买不到的。”
“哪两种?”
“一种是长在玉泉山上的桑树酿的酒,平日里二爷与我们同享的就是这种,还有一种是……”
“是什么?”司音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希冀之色。她心里清楚,那玉泉山自已恐怕是去不了,所以只能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这第二种酒上面,暗自祈祷它不要太难寻找才好。然而,直健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巴紧闭,丝毫没有要透露的意思,然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
“哎~六哥!你倒是给我说说呀!”司音不禁跺了跺脚,心中暗暗埋怨‘这算哪门子事儿’。不过,她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既然从直健这里得不到答案,那她决定去找自已的好朋友路凝霜碰碰运气。
路凝霜是个修炼五百年的蛇精,曾私自与凡人成亲,因道行不足害死了丈夫,自此一蹶不振,四处搜罗天下美酒,醉生梦死,嗜酒如命。
她一听司音榜上大佬,二话不说就大方地搬出了不少自家的珍藏好酒。这些可都是有着三四百年历史的陈年佳酿呐!每一瓶都散发着浓郁醇厚的酒香,让人闻一闻都忍不住陶醉其中。
等司音回来时早已日落西山,明月高悬。司音见杨戬还在庭院赏月,拎着酒坛走了进去,静静地站在杨戬的身旁,月光洒在他的肩头,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银白。她凝视着二爷那悲伤的眼眸,那种冷峻而凄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疼,目光落在二爷手中的耳环上,耳环精致夺目不似凡间之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这是她来杨府后第二次看到二爷流露出这种神情,上次二爷在院里下棋也是如此,她不明白,什么事情能让万人之上的司法天神这般难过。一双美目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柔情与苦楚。
“二爷,这只耳环……”司音的声音微微颤抖,她试图打破这沉默的氛围。
杨戬抬起头,目光与之交汇,并不答话,反将耳环收入袖中。
司音有些讪讪,将酒放在了桌上。
“二爷,这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酒,您尝尝?”
“本君不擅饮酒,给老六吧。”
不擅长饮酒?天天在院里喝酒的人也不知是谁。竟说出这般推脱之词。司音心中暗自嘀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杨戬面前的酒壶,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按住。
“若是你想喝酒,改日我赠你两坛上好的桑落酒。至于这壶酒……是我的私藏,不便相赠。”杨戬在说这话时,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柔,让司音看得心神俱醉。
就在这时,老四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二爷!二爷!那天狼妖有下落了!”
原来,那天狼妖在重伤之后仓皇逃窜,一直四处躲藏。而先前哮天犬又忙于暗中调查沉香之事,这才让它有了喘息之机。
“何处?”
“九毅山。”
“叫上老六,去九毅山。”杨戬大手一挥,酒壶便没了踪迹,二人双双离去。
——
九毅山,两个猎户正提着猎物下山,
“走快些,天要黑了。听说这山上夜里有妖怪。”
稍显年轻的猎户却不以为然,“不是失踪的都是些貌美的少女吗?我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妖怪还看不上我呢!”
“你还不知道?前两日有樵夫在山上看到了残骸报了官。官府已经查明死的是男人,听说死状极其惨烈,身上的肉像是被活生生剥掉的,怕不是被妖怪给吃了。”
“天呐!”年轻的猎户一听,心里有些犯怵,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年长的猎户还在喋喋不休
“若不是来惯了九毅山,今日我也不与你来……”突然间,狂风如怒龙般呼啸而起,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两个身强力壮的猎户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但那狂风吹得他们根本无法睁眼,只能用手臂护住自已的头部和脸部。只见一鹤发童颜之人乘风而来,山间顿时回荡起声声惨叫。
天狼妖正蹲伏在地上,它刚刚吃完了一个猎户,嘴角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透露出残忍与贪婪。那日所受的伤竟迟迟无法愈合,反有溃烂之势。伤口处不断流淌出脓血,散发出阵阵恶臭,让人闻之作呕。
杨戬带着众人转瞬即至,天狼妖见势不妙,刚想再次遁逃,却被老六用阵法困住。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杨戬手持三尖两刃刀,冷冷说道。
天狼妖虽惧,但仍逞强道:“杨戬,你不要欺妖太甚。”
话毕,双方激战开来。老六协助杨戬,老四则在一旁掠阵。一时间,九毅山上法术光芒交错纵横。
打斗良久,天狼妖渐渐不敌,被杨戬等人逼向落日潭边。
重伤的天狼妖已是强弩之末,杨戬举起兵器,欲给予致命一击。
就在此刻落日潭水面忽然泛起巨大漩涡,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响起,只见一条浑身闪烁着耀眼青光、身形长达百丈有余的蛟龙猛地从漩涡之中破浪而出!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肆意扭动着,说时迟那时快,蛟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了那张足以吞天噬地的血盆大口,一口便将天狼妖死死咬住。随后,它用力一甩头,直接将天狼妖带入了深不见底的潭底,只留下一圈圈逐渐消散的涟漪。
杨戬眉头紧皱,正欲入水追击,便见哮天犬架云而来,
“主人,沉香那边出事了!”
杨戬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水潭,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地收回了手中紧握的兵器。虽然心有不甘,但此刻沉香的安危显然更为重要。
“哼,暂且让这天狼妖多活几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