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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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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只求速死
作者:
醉剑书生
本章字数:
8272
更新时间:
2025-06-30

吕芳躬身应是,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双手呈上。

嘉靖接过,展开细读,眉头渐渐皱起。

“字倒是方正,可这字里行间...”

嘉靖冷笑一声。

“装腔作势!”

吕芳垂手而立,不敢接话。

嘉靖继续读着,高拱在陈情表中自称性格直率,少时读书不多,虽然后来中了进士,却深知自己性格的弊端。

在裕王府担任侍讲时,目睹严嵩父子恶行,多次与严世蕃冲突。

他认为朱翊钧的变法是大明中兴的关键,却被严党煽动缙绅百姓反对,导致变法受阻。

高拱承认自己用了些小手段对抗严党,但自称并非上智之人,只望皇上明察。

“动不动就泣血,这些大臣,一个个比戏子还会演。”

嘉靖将奏折扔在案上,眼中带着厌烦。

吕芳小心翼翼道。

“皇上,朱翊钧的遭遇确实...”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

嘉靖打断他。

“但高拱此人,朕也不能全信。”

殿内一时沉默,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嘉靖沉思片刻,忽然道。

“拟旨,让高拱暂代徐阶之位,实领内阁事务。至于严嵩...”

他嘴角微扬。

“让他先休息一阵子。”

吕芳心头一震,连忙应下。

“奴婢这就去办。”

当夜,吕芳在司礼监秉烛拟旨,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深知这道旨意将掀起怎样的波澜,但皇命不可违。

与此同时,京城的气氛诡异地平静下来。

严府内,严世蕃正与几名心腹密议。

“老爷,宫里传出消息,皇上让高拱暂代徐阶...”

一名家仆低声禀报。

严世蕃眯起独眼,手指着酒杯。

“火候差不多了,让下面的人先撤。”

“少爷,这是为何?我们不是...”

“你懂什么!”

严世蕃冷哼一声。

“皇上这是在下棋,我们得配合着走。”

家仆不敢多言,连忙退下安排。

严府后院,几名家丁悄然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朱翊钧这两日过得颇为煎熬。

他在老道和李三面前夸下海口说有办法解决困境,可两天过去,仍是一筹莫展。

这日傍晚,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后回到家门口,却意外看见三个人影站在门前。

“吕先生?”

朱翊钧惊讶地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吕坤,而另外两位中年书生模样的人却从未见过。

吕坤转身,脸上露出笑容。

“朱大人,这两位是...”

“何心隐。”

左边那位神采不凡的男子拱手道,声音清朗如泉。

“颜山农。”

右边清秀书生模样的男子也拱手示意。

朱翊钧心头一震,立刻深深一拜。

“原来是何先生、颜先生!若非二位出手相助,朱某早已...”

何心隐伸手虚扶。

“朱大人不必多礼。为民请命而遭极刑者,自古未有。公子变法,正是为民擘画大政,我等不过略尽绵力。”

朱翊钧连忙请三人入内。院中老槐树下,四人围石桌而坐。

朱翊钧亲自煮茶,水汽氤氲中,茶香四溢。

“朱大人。”

何心隐接过茶盏,目光如炬。

“有人指责你推行的是秦法,你如何看?”

朱翊钧苦笑。

“这正是我最头疼之处。世人只知秦法严苛,却不知...”

“却不知秦法若真不行,萧何为何沿用?”

何心隐接过话头,声音陡然提高。

“卫鞅若无恩于民,三秦之民何以翕然成治?”

颜山农点头附和。

“法无善恶,唯用者之心。为民之政,便是善政、仁政。”

朱翊钧眼中闪过光彩。

“先生此言,真乃振聋发聩!”

吕坤从怀中取出一卷纸,正是朱翊钧之前写的遗书。四人相视,忽然齐声大笑。

“若非二位先生相助,这遗书怕真要成我的墓志铭了。”

朱翊钧摇头感叹。

何心隐收敛笑容,正色道。

“朱大人,如今形势,你打算如何进退?”

朱翊钧沉吟片刻,觉得这二人与那些理学家截然不同,心思开阔,便决定坦诚相告。

“我想通过熟人找蓝神仙,给皇上捎一句话。”

“哦?”

何心隐挑眉。

“何话?”

“改弦更张。”

朱翊钧压低声音。

“以心学之名推动变法。我可以退居幕后,由张居正等人在前推动。”

何心隐与颜山农对视一眼,眼中皆有赞赏之色。

“妙计!”

何心隐拍案道。

“朱大人果然深谙权变之道。不过...”

他话锋一转。

“蓝道行此人,可靠否?”

朱翊钧微微皱眉。

“蓝神仙虽为方士,但在皇上面前颇有分量。最重要的是,他与严党不睦。”

颜山农轻抚茶杯。

“既如此,不妨一试。不过朱大人需做好两手准备。”

“大人,恕我直言,如今局势已是水火不容,变法几无余地。”

何心隐捋着长须,眼中带着忧虑的光芒。

“心学内部门派林立,连理学与心学的界限都已模糊不清。老夫近年改谈仁学,却仍感寸步难行。”

朱翊钧端坐在主位上。

这位年轻人眉宇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他抬眼望向何心隐。

“何先生的意思是?”

“退隐。”

何心隐斩钉截铁地说。

“待天下不可收拾之时,再图复兴大道。”

一旁的颜山农也点头附和。

“严党势盛,天下缙绅颠倒黑白,目的就是阻止变法。假道伐虢非上策,不如暂避锋芒。”

烛火”啪”地爆出一个灯花,朱翊钧的眸子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

他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

“二位先生是要我当逃兵?”

“大人!”

何心隐急道。

“此乃韬光养晦之计!”

朱翊钧站起身,负手踱至窗前。

窗外雨丝渐密,打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背对着众人,声音低沉却坚定。

“代价太大,我不能放弃。”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

“这场斗争必须分出胜负,和稀泥解决不了问题!”

屋内一时寂静,只听得雨声渐大。

吕坤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大人有何高见?”

朱翊钧走回桌前,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

“要打破僵局,必须从对方弱点入手。”

他想起在宣大对抗俺答时的情景,眼中带着锐利。

“只有迎头而上,才能震慑对方。”

“高拱。”

他手指重重一点,水渍四溅。

“他是严党和缙绅的中军,只要击垮他,整个阵营就会瓦解。”

何心隐与颜山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颜山农皱眉道。

“高拱深得皇上信任,如何撼动?”

朱翊钧嘴角微扬。

“是人就有弱点。”

他转向吕坤。

“吕先生方才说,何先生与蓝神仙是挚友?”

吕坤点头。

“正是。何先生此次来京,本是为了托蓝神仙向皇上求情,赦免江南乱民。”

朱翊钧眼中精光一闪。

“妙极!”

他快步走到何心隐面前。

“何先生,可否在托蓝神仙带话时,捎上一句高拱为相不吉?”

何心隐一愣,眉头紧锁。

“大人这是何意?”

朱翊钧压低声音。

“蓝神仙深受父皇信任,若他进言高拱不吉,父皇必会三思。”

他眼中带着算计的光芒。

“高拱与殷正茂之间必有密信往来,若能拿到这些信件并公之于众...”

“高拱信用将破产!”

颜山农突然接话,眼中闪过明悟之色。

“正是!”

朱翊钧击掌道。

“严党和缙绅支持高拱,若他被揭穿,他们将哑口无言。”

何心隐仍有些迟疑。

“可密信如何取得?高拱行事谨慎...”

朱翊钧胸有成竹。

“殷正茂近日入京,就住在城西别院。我已有安排。”

他眼中带着狠厉。

“只要父皇弃用高拱,转而任命徐阶为下任首辅,严党必受重挫。”

雨声渐急,雷声隐隐。烛火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在众人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吕坤忽然开口。

“若徐阶和张居正能趁机拿下殷正茂...”

“变法就有转机!”

朱翊钧斩钉截铁地说。

“只要拿到密信,这一切都有可能!”

何心隐长叹一声,捋须的手微微颤抖。

“大人此计...确实可行。”

他苦笑道。

“老夫虽自诩聪明,却未想到这一层。”

颜山农也点头。

“虽险,却是一线生机。”

朱翊钧环视三人,声音坚定。

“我有把握明日午时前拿到密信。”

“这么快?”

吕坤惊讶道。

朱翊钧神秘一笑。

“殷正茂身边有我的人。”

他顿了顿。

“只是需要何先生配合,确保蓝神仙那边...”

何心隐沉吟片刻,终于点头。

“老夫明日一早就去见蓝道行。”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朱翊钧坚毅的侧脸。

“大人。”

颜山农忽然忧心忡忡地问。

“若计划失败...”

朱翊钧目光如炬。

“那就玉石俱焚。”

他声音低沉。

“但我不会失败。”

雨势更大了,敲打在屋顶瓦片上,如同战鼓擂动。

四人围坐桌前,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高大。

何心隐忽然笑道。

“老夫一生讲学,没想到晚年还要参与这等权谋之事。”

朱翊钧正色道。

“为天下计,不得已而为之。”

“大人。”

吕坤犹豫道。

“若高拱倒台,徐阶上位,他真会支持变法吗?”

朱翊钧眼中带着复杂。

“徐阶老谋深算,但他明白,不变法,大明将亡。”

他站起身。

“况且,张居正会推动他。”

何心隐忽然压低声音。

“蓝道行虽与我交好,但他毕竟是方士,未必可靠...”

朱翊钧冷笑。

“方士最信什么?”

不等回答,他继续道。

“信命。我会让他相信,高拱在位,对他不利。”

颜山农恍然大悟。

“大人是要...”

“制造一些征兆。”

朱翊钧意味深长地说。

“蓝神仙会很乐意转达天意的。”

夜更深了,雨声渐歇。四人又密议良久,直到东方微白。

临别时,何心隐拉住朱翊钧的袖子。

“大人,此事凶险,务必小心。”

朱翊钧点头。

“先生放心。”

朱翊钧站在高拱府邸外的老柳树下,抬头望着那堵不算高的围墙。

耕读传世四个大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朱翊钧嘴角勾起冷笑。

“装模作样。”

他活动了下手腕,抓住粗糙的树干,三两下便攀了上去。

墙头积了一层薄雪,踩上去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朱翊钧屏住呼吸,俯身观察府内情况。

“果然如传闻一般简陋。”

他心中暗道。

府内一片漆黑,只有伙房旁的柴房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能听到老妇人的咳嗽声。

大门旁的窝棚里,看门老头鼾声如雷。

朱翊钧轻巧地翻过墙头,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高拱啊高拱,你装清廉装得连条看门狗都不养,倒是便宜了我。”

朱翊钧心中暗讽,借着阴影的掩护,向西北角的书房摸去。

寒风掠过枯枝,发出”呜呜的声响,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朱翊钧来到书房窗外,听到里面传来均匀的鼾声。

“睡得倒香。”

他轻蔑地想,试着推了推窗户,发现竟然没锁。

“连窗户都不锁,真是自信过头了。”

朱翊钧无声地翻入室内,落地时脚尖先着地。

高拱睡在里间的榻上,鼾声依旧。

朱翊钧的目光迅速锁定在案桌下的三个抽屉上。

“上锁的那个...”

他眼中带着精光,从袖中掏出一根细铁丝,蹲下身来。

铁丝在锁孔中轻轻搅动,朱翊钧的耳朵几乎贴在抽屉上,听着内部机关的变化。

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锁应声而开。

“比想象中容易。”

朱翊钧心中暗喜,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封信件、两本手稿和一份奏疏。

朱翊钧迅速翻阅,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信纸上殷正茂的署名和杀民变法几个刺目的字眼。

“果然如此!”

朱翊钧心跳加速,迅速将这些文件塞入怀中。

他正要合上抽屉,突然听到里间传来翻身的声音。

朱翊钧立刻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高拱的鼾声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响起。

朱翊钧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合上抽屉,原路退出书房。

翻出围墙后,朱翊钧一路小跑,直到确认安全,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他摸了摸怀中的文件,眼中带着兴奋的光芒。

“高拱,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天色微明时,朱翊钧已经站在京城最负盛名的文华斋门前。

他用力拍打门板,惊醒了里面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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