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三年,时琛也并非完全是浑浑噩噩地度过。
他去了很多地方,每一次出行,都会带上自已的画板。
时琛在绘画上很有天赋,而且画得相当不错,这都源于他母亲的爱好。
母亲生活在嘉安市,从小家庭条件一般,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根本没有机会去课外学习什么才艺。
自从生下他之后,母亲才在工作之余渐渐发展画画这个爱好。
时琛从三岁起,就有老师上门教他们母子一起画画。
那些时光,母子俩一起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充满了乐趣。
在时琛的回忆中,母亲的形象大多都是和他一起作画的温馨画面。
说起厌学,最初是因为沉迷游戏。
那时候,上学时有人管束着不让玩,他就觉得满脑子都是游戏,可一旦时间富余了,放开了玩,玩着玩着就慢慢觉得无趣了。
后来,他在游戏里结识了几个热爱旅行的年轻人。
他们邀请时琛一起去旅行,他的父亲自然是坚决不同意。
但时琛心意已决,父亲的反对又能怎样?他大半夜里,收拾好行囊,偷偷地跑了出去。
那时的他,才十三四岁,他心里却丝毫不畏惧,独自踏上旅程,跟着一群在游戏里结识的素未谋面的朋友。
国内那些经典的徒步路线,和小众路线,他几乎都走了个遍。
也正因如此,他领略了各种各样的风景,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态。
时琛心里清楚,父亲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着他,虽然他嘴上不愿意承认,但现在想想,也许正是因为知道有人跟着,自已当初才会那么大胆吧!
……
半小时后,车子稳稳地抵达了时琛自已预订的酒店。
酒店位于医学院附近,环境倒是不错,只是没挂星级。
等到了房间,江玄那挑剔的目光一下子就扫视了一圈,看到房间里的设施,很是嫌弃地说道:“干嘛自家酒店不住,跑这来住。”
时琛脱下外套穿着一件白色的纯棉短袖,他径直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扑在脸上,让自已清醒了些。
他走出来后,神色坦然地说道:“我爸不知道我回来了,你们可别在外面乱说。”
江玄和陆南洲对视了一眼,他们对这父子俩之间那紧张又微妙的关系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这些年,时琛和他父亲之间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冰,谁也融不化谁。
可如今时琛偷偷回来,还在医学院附近找房子的奇怪行为,让他们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南洲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医学院附近找房子干嘛?”
“上学啊!”时琛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两人一听,诧异地同时问道:“你该不会要学医吧!”
“那不然呢!”时琛回答。
江玄挑了挑眉,他平日里就对各种事情的门道了解得不少,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点:“你该不会是谈了女朋友,要和她一起回来学医吧!”
时琛的嘴角微微弯起,轻声说道:“对啊!”
陆南洲看着他这副模样,无语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没想到居然是个恋爱脑,为了女朋友连学业方向都能改变。
江玄虽然能理解谈恋爱时那种想要时刻黏在一起的心情,但他实在不能理解时琛竟然能为了一个人去选择一个和他未来规划毫不沾边的专业。
他心里真是好奇极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居然能让时琛这样一头扎了进去,心甘情愿地改变自已的生活轨迹。
可是,现实的问题就摆在眼前,江玄不得不开口提醒道:“你爸不会同意的。”
时琛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他管不着我。”
陆南洲满脸担忧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你爸全部的希望了,他一直盼着你能继承家里的事,肯定不会允许你去学一个和家里生意毫不相干的专业的。”
江玄在一旁接着说:“听贺玺说,你爸已经把纽约那边的学校跟你安排好了,就等着你过去呢。”
时琛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俩这是不欢迎我回来吗?我会找时间和他说的。”
这些年,时琛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只要是自已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像当初重新回到嘉安市读书,那也不是任何人劝的,完全是他自已的主意。
时琛从来就没有把父亲对他的期望放在心上,甚至在他看来,那些期望不过是父亲强加给他的枷锁,他根本就瞧不上。
江玄和陆南洲哪里是不欢迎他回来,他们只是太了解时琛的父亲了,知道时琛这样的决定必定会在他父亲那里遇到重重阻碍。
可看着时琛那一脸笃定、毫不动摇的态度,两人心里又不禁想着,但愿别把这家伙再整叛逆。
接下来的两天里,江玄陪着时琛在医学院附近看房子。
医学院这边是老城区,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有些年头了。
时琛对这些房子都不太满意,主要原因就是这些房子都是旧房子,之前都有人居住过,他心里总觉得不喜。
最后,他在众多房子中挑挑拣拣,选中了一套学校退休老师的房子。
那两位老人因为退休了,打算去儿子所在的城市定居,为了不给儿子增添经济负担,就打算卖掉这套房子,然后在儿子那边的城市重新买一套。
这套房子房龄已经有二十年了,房子装修看起来确实有些旧,可被两老打扫干净整洁。
不过这个小区的物业和环境都很不错,生活更是便利,时琛也没得选,只能将就着把这套房子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