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知意话音落下,高湛差点从椅子里滚下去,他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到底是谁?你是魏家的什么人?”
高湛心里慌的一批,魏家的人当初明明都死光了,这个许知意为何会跟魏北辰长得如此相像?
更恐怖的是她怎么会知道魏家的事情?
她到底是谁?
梅谨言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少有的冲许知意发了通大脾气。
“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有为师在此,替陛下除煞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你给我闭嘴。”
许知意倔强的抬着下巴,对师傅的话充耳不闻,她忽然抓住高湛的手腕儿,丝毫不顾及他皇太子的身份,鲁莽的揭开他的衣袖。
只见高湛那手腕上早就瘦的不成样子,一层黑皮附着在薄薄的血肉上,且他胳膊上纵横交错着好几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太子殿下,看来这些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呀,你早就知道魏大将军有怨气,
你身上的血口子就是被他的怨气所伤,可对啊?”
高湛:“!!!”
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已非惊惧两个字可描述。
自从魏家满门被斩之后,他的身上就莫名其妙裂开了好几道血口子。
请过无数名医,却都束手无策,这些年他日夜遭受着蚀骨之痛,苦不堪言。
不过肉体上的痛却有效的综合了他对魏家的愧疚,让他减轻了几分良心的折磨。
高湛到底是皇太子,气势非常足,他一把拨开许知意的手掌,怒道:“许姑娘,你逾矩了。”
许知意缓缓收回手指,嘴角勾出冷笑:“太子殿下怕什么?莫非是我猜对了?”
梅谨言在看到高湛手臂上错综的血口子之后,眉头皱了皱,心里咯噔一下。
他紧紧盯着高湛的眼睛问道:“你跟那狗贼魏北辰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这手腕上的血口子真的和他的死因有关?”
高湛已经拉下衣袖盖住了胳膊,神情变得悲伤而落寞。
梅谨言忽然一把捏住了高湛的脉门,冷道:“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对魏狗贼心存愧疚?
我大圣朝的镇北大将军府上下不是魏北辰害死的,对不对?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们父子!
对不对?”
梅谨言忽然觉得好像被人捅了好几刀,
所有人都以为是魏北辰派出杀手屠了镇北大将军府满门,
所有人都以为魏北辰死了,大将军一家子的大仇就报了,
现在他竟然得知真正的凶手可能早已逍遥法外,魏北辰极有可能是替人背锅的可怜虫!
难道这些年他一直恨错了人?!
此时,高湛的性命就握在梅谨言手里,那些烂在心里的秘密,不说也得说了。
可是现在还远远不到坦白的时候。
高湛轻蔑的一笑,悠悠道:“梅大师想杀了本太子?
我死了,你跟你这个可爱的小徒儿都得陪葬。”
梅谨言怒声道:“笑话,我师徒二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把当年的真相通通说出来,我就放过你。”
“这里是北漠,是在我北漠的皇城,本太子喊一声,千军万马就会冲进来取你二人性命,
本太子需要你放过?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许知意:“不如咱们做个交易,我和我师傅帮你去除身上的煞气,你还我们镇北大将军满门被屠的真相。”
高湛毫不犹豫的说道:“成交,
不过本太子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只怕当年的真相不是你二人能承受得起的。
或许知道真相的一天,也就是你二人生死魂灭的那一天。”
许知意:“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
梅谨言松开手。
他已经暗戳戳动了一圈真气,把心底翻滚的怒意压了下去。
“要解你身上的煞气,非一朝一夕之功,我们得慢慢来。
另外,刚才我徒儿说的交易不算。
现在,把你的耳朵竖起来,我重新给你定交易。
若是只替你一个人解煞气,事成之后,你需把当年的真相一字不差的告诉我们,另外还得支付黄金两万两,粮食三千担,战马一千匹。”
听到此处,高湛的脸色早就黑锅底。
这姓梅的狗东西简直是老虎吃天,胃口也太大了吧。
梅谨言在讨价还价上颇有心得,高湛的脸色刚沉下去,
他便向许知意道:“徒儿,我们走吧,这个人小气的很,宁舍性命,也不愿意破财,想让咱爷俩白出力,哼!不干了!坚决不干!”
许知意早就见惯了他师傅的伎俩,立即跟着起身,十分配合的说:“既然人家舍不得钱,那就只好舍命了,
师父,你说太子殿下被煞气折磨这么多年,
阳气是不是也快被吸干了?
他还能活多久啊?”
梅谨言:“多则三年,少则半载。
不过那是人家的事情,跟咱师徒无干了……”
高湛自然看出来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故意诓他的钱。
可他这皇太子也不是吃素的。
他作势起身,故作挽留:“梅大师留步,本太子答应你。”
梅谨言得逞的笑了笑,道:“乖徒儿,既然人家太子殿下同意了咱的要求,那咱就不走了吧?”
许知意:“嗯,不走了。”
两人又自顾自坐下来。
高湛在心底冷笑:价码开的再高有屁用,能带走才是真本事!
这时,只听梅谨言继续说:“刚才开的这个价码,是替太子殿下你解煞气的价钱,
若是要给陛下解煞气,那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高湛气得想宰了梅谨言,他怒道:“替陛下解煞也要收钱?姓梅的,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梅谨言慢悠悠的说道:“我这不叫贪心,叫有本事!
若是还让我们替陛下驱魔解煞,须加付黄金三万两,白银三万两,粮食三万担,良驹三千匹!
当然,太子殿下若是心疼钱,或者说巴不得陛下早日殡天,我们也可以不管陛下的死活,不解他的煞气,任由他被煞气吸干阳气而亡。”
他说这番话简直是把高湛架在火上烤,哪怕高湛恨圣轩帝恨的要死,也绝对不敢流露出半点不孝的心思。
高湛咬牙切齿的说:“陛下身上的煞气自然得解,就照你说的办。”
还是那句话,任你狮子大开口,能让你从我北漠大地上带走一分一毫,算你有本事,算我是窝囊废物。
梅谨言笑道:“还是太子殿下大气!既然如此,还请立个字据,结个血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