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谨言心头也是一跳,难道许知意跟狗贼魏北辰真有什么纠葛?
不能!
绝对不能!
魏北辰这狗东西害了镇北大将军满门,要不是满门被屠,大将军又怎么会战死沙场?
若不是的将军战死了,宁王就不会失去最强有力的支持者,就不会被逼到铤而走险率兵逼宫的一步!
那么,他们梅家上下也就不会平白无故被杀!
张太傅也不会惨死牢狱之中!
狗贼魏北辰和他梅谨言有不共戴天之仇!
和张太傅有不共戴天之处,也就是说和许知意有不共戴天之处!
甚至和宁王府有不共戴天之仇!
魏北辰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狗贼,许知意怎么会和他有纠葛?
梅谨言白了许知意一眼,道:“一天到晚净会胡扯,魏狗贼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许知意:“……”
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已经打定主意要问一问魏北辰的亡灵。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梅谨言道:“有人来了。”
垂在宽大袍袖中的手掌已经蓄满了杀气。
圣轩帝和胡德全双双晕死在两人面前,这个时候有人闯进来,多半是要问罪的。
话音落下,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经走进殿内,来人是个身量高大,却略显疲惫的中年人。
北漠有规矩,除了皇帝,便只有太子才有资格着明黄色。
许知意料到来人定是北漠的太子。
梅谨言不动声色地将许知意护在身后,满脸戒备,敷衍地说:“本高人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高湛今年已经四十五岁,足足当了三十年的太子,他父亲一把年纪早就不问朝政,加上被冤魂缠身之后,更是无暇顾及其他,所以整个北漠的朝政实权早就落在了高湛手中。
高湛仔细打量了下魏北辰,又将目光落在许知意身上,似乎对晕死在床上的圣轩帝毫不在意。
毕竟,这大半年以来,圣轩帝天天都是这死不死活不活的状态,他早就习惯了。
当然,高湛更不会在乎狗奴才胡德全是死是活。
“梅大师,一路辛苦了。”
高湛满是疲态的脸上露出一抹恭敬的笑,语气也很客气。
梅谨言心道:这小子可比他老子有礼貌多了。
许知意从梅谨言身后挪了出来,行了个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高湛这才看清了她的脸,顿时惊愕不已,甚至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梅谨言见高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已的徒儿看,老大的不高兴,心想这老小子不会看上我徒儿了吧?
不会是要纳我徒儿为妃吧?
想屁吃!
梅谨言毫不犹豫地往前迈了一大步,挡在许知意面前,冷着脸看着高湛。
“太子殿下请自重!”
高湛还是满脸的惊愕,指着许知意道:“她、她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梅谨言心里也直突突,这货不会也觉得小徒儿跟狗贼魏北辰有什么瓜葛吧?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许知意心里却更加狐疑了,她从梅谨言身后绕出来,微抬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看着高湛,道:“太子殿下可是觉得我跟魏北辰长得很像?”
此话一出,梅谨言差点跳脚。
跟大狗贼扯上点关系很光荣吗?这个傻徒儿咋就这么傻呢!
高湛脸色白了下,好半天才缓过来,道:“姑娘确实很像魏大将军。”
“魏大将军?”
许知意心里再次打了疑,太子竟然很恭敬地称呼魏北辰为魏大将军,竟然没有喊他为“狗贼、混账、畜生”之类。
圣轩帝对魏北辰充满了恐惧与愧疚,
他儿子对魏北辰却满是尊敬,尊敬之中也不乏愧疚……
可是魏北辰连同魏家上下是圣轩帝亲自下令斩杀的!
当真奇怪!
许知意探究地看着高湛。
高湛叹了口气,道:“梅大师,还有这位姑娘,请随我去偏殿歇息片刻。”
说完后,转身在前带路,竟丝毫不关心晕死在床榻上的圣轩帝。
许知意和梅谨言随高湛到了东偏殿,高湛屏退所有人后,再次问许知意:“姑娘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许知意,大晟人。”
梅谨言不断地扯着许知意的袖子,暗戳戳示意她什么都别说。
许知意却径直问道:“敢问太子殿下,魏北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湛:“……”
想到那个一身戎装、正直威武的大将军,
他心里便涩涩的。
高湛叹了口气,道:“恕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梅谨言立即说:“没法回答那就别回答了!
我们是来替陛下驱魔的,还是说回缠着陛下的煞气吧,陛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梦魇的?
或者说是什么时候开始被煞气缠上的?”
梅谨言可不管狗贼魏北辰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之,他只想赶快替狗皇帝祛了魔煞,赶紧带着徒儿回梅山!
高湛看了眼许知意,道:“陛下大约在一年前有了此种症状,开始也没这么严重,只是夜里会做噩梦,说是每每睡着,便能看到种种恶鬼来索命,
直到两个月前,突然不分日夜噩梦缠身,还说……说有鬼跟着他,要害死他!”
许知意:“陛下看到的鬼,就是魏北辰?”
高湛迟疑了片刻,道:“……据陛下所言,是的!”
梅谨言这下是真急了,怎么绕了一圈,话题还是扯到了魏北辰身上?
他道:“行了行了,知意,给老皇帝解煞一事你就别操心了,太子殿下,给我徒儿找个房子让她歇着,我来问你!”
许知意:“师父,我再问一个问题,”不由分说地盯着高湛,继续问道,“人人都说魏北辰是个奸贼、恶贼,
说他派出杀手斩杀了镇北将军府满门,
其实你和陛下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他替人背了黑锅,魏家上下死得冤屈,所以才有了化不开的怨气,
所以才缠上了陛下,对不对?”
她这句话好像一把榔头狠狠砸在了高湛的心口,他好半天说不出来话,当年的事情做得那么隐秘,许知意怎么敢有此一问?如何敢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