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就在外头,你现在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西门庆说罢,朝着公孙胜吩咐道:“道长,你将他藏起来,这些官兵我来应付。”
这件事,西门庆倒是觉得阮小七做的对。
阮小九的病,绝对不是个例。
那个黑心大夫不知道坑的多少人倾家荡产,的确该杀。
......
......
马捕头一路搜到了客栈后墙的位置,他毕竟是专业人士,敏锐的观察力,让他看到了地上滴落的一滴血迹,以及墙上浅浅的脚印。
“翻墙进客栈了!”
“随我进去!”
马捕头大手一挥,带人冲进客栈。
冲进客栈之后,马捕头当即下令:“给我搜!”
“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绝对不能让杀人的歹徒跑了!”
马捕头话音刚落,王贵带着家丁冲了出来:“没有我们公子的命令,谁也不许动!”
王贵可知道,他们车上是什么东西。
除了纹银之外,还有大量的甲胄,武器。
这些东西,岂能让对方乱搜?
看到王贵阻拦,马捕头拔出腰刀,冷声呵斥:“尔等居然敢阻碍官府办事,不要命了吗?”
有西门家撑腰,别说区区一个梁山县,整个东平府也能横着走。
“俺不管什么官府不官府,没有公子的命令,谁敢动俺们的货物,格杀勿论!”王贵也拔刀指向马捕头。
捕头管一班捕快,一班捕快是十个人。
加上马捕头自己,也就是一个人。
王贵这边则是足足三十个精悍家丁。
不论是人数,还是气势,都压了马捕头一头。
一看官府的身份不好使,马捕头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最后头的捕快会意,飞奔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啊?”
“深更半夜的,吵闹个什么劲?”
西门庆整理着衣物,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走进前院。
“公子,这帮捕快要搜查客栈!”王贵如实禀报。
看到西门庆,马捕头知道,这应该就是王贵口中的公子了。
“这位公子,刚刚前方医馆发生命案,我们追捕凶手至此。”
“凶手翻墙进了客栈,还请公子让我们进去搜查一番,捉拿凶犯。”西门庆气势不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马捕头也不敢得罪,好声好气的和他商量。
西门庆走上前去,将一张银票塞进马捕头的手里,低声说道:“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什么凶犯不凶犯的,我们没看到。”
“多个朋友多条路,还请行个方便。”
马捕头低头朝着银票看去,吓了一个激灵。
好家伙。
足足五百两。
别说他们还没抓到阮小七,就是真抓到了。
这五百两银子使到县令那里,也能让阮小七无罪释放。
至于阮小七会不会找他的麻烦,马捕头倒也不怕。
他堂堂一个捕头,还怕一个区区渔民不成?
“撤!”
“这里没什么凶犯,不要打扰了公子休息。”
马捕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呵呵的带人退出了客栈。
“哈哈!”
“哈哈哈!”
出了客栈,马捕头忍不住大笑道:“妈的,今个遇到肥羊了!”
“五百两,整整五百两啊!”
马捕头正笑着呢,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什么五百两......”
马捕头屁颠屁颠的把银票递了上去,嬉皮笑脸的说道:“姐夫,咱们今个可发了一笔横财......”
来人是宋都头,也是马捕头的姐夫。
宋朝掌管县衙所有衙役,捕快的人,就叫做都头。
当年,武松在阳谷县也是都头。
都头的手下,足足管着一百衙役,捕快。
梁山县靠近水泊梁山,更是足足有两百衙役,捕快,都归宋都头管。
马捕头也是靠着他姐夫宋都头的关系,这才敢肆无忌惮的收黑钱。
当然,这些黑钱大头都进了宋都头的腰包。
宋都头收了一辈子的黑钱,也没一次收过五百两。
“谁给的?”宋都头好奇的问道。
面对自家姐夫,兼最大靠山,马捕头自然不会隐瞒:“姐夫,刚才医馆出了命案,是石碣村的阮小七干的。”
“我们一路追捕,跟到这里.......”
马捕头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叙述一遍。
宋都头眉头紧皱,陷入沉思,许久之后,开口反问道:“你觉得,区区一个石碣村的渔民,能认识这般贵人吗?”
“或者,我换个方式问你,你觉得,阮小七那条烂命,能值五百两吗?”
马捕头想都没想,张口就来:“别说五百两,阮小七那条烂命,连五十两也不值。”
宋都头看了马捕头一眼,抖了抖手中的银票,问道:“那这个人,为什么会花五百两买阮小七的命?”
“这......”
“这......这......”
马捕头回答不上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姐夫,你管他什么原因?”
“这可是五百两,他给,咱们还能不要吗?”
看小舅子这蠢样,宋都头心想,要不是你姐活好,你能当捕头?当捕快都费劲。
“蠢货!”
“这五百两不是买阮小七性命的,是怕你们搜查动了他们的货。”
“我看肯定,他们的货有问题!”宋都头十分笃定的说道。
宋都头陷入沉思,仔细回忆前院的情况,缓缓开口:“前院有遗留下来的车辙印,车辙印很深,肯定是重物。”
宋都头眯缝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们肯定不是正经商人!”
“梁山水匪可厉害,正经商人谁会押着这么多货物,来咱们这里?”
话音落下,宋都头大手一挥,“把客栈给我围了。”
马捕快一把拉住宋都头,低声提醒:“姐夫,咱们钱都收了,这么做不合规矩吧?”
“钱我要!”
“货我也要!”
“我有预感,这是一桩大买卖!”宋都头说完,带队进入客栈。
......
......
客栈。
“公子,区区几个捕快,何必给他们银两。”
“五百两,他们也配?”
王贵啐了一声,语气不屑的说道。
西门庆摇了摇头,对王贵说道:“贵叔,这不比咱们阳谷县,咱们不方便暴露身份。”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西门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外头的宋都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公子,那群捕快又来了!”
“至少百来号人,整个县城的捕快都来了!”一个家丁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