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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的青铜战车扬起一路黑烟，将众人押进了阳城大牢。李黑心站在牢房门口，冷笑着挥了挥手：“不管有没有证据，先关起来再说，用刑后自有分晓。”
叶铁笔被拖进了刑房，柳昊和叶思彤被关在同一间牢房，其它人关一间。地牢阴湿的草垛上，叶思彤摸索着握住柳昊腕间锁链。
她指尖掠过他掌心被铁铐磨破的伤口，撕下襦裙内衬。“别动。”她低头咬断布条。
叶思彤紧紧抓着柳昊的袖子，眼中满是担心，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柳公子，阿爹他……”没说完的话哽在喉间，化作一声呜咽，睫毛上凝满泪珠。
柳昊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问心笔。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刑房里传来叶铁笔的闷哼声，李黑心的声音冷冷地传来：“老东西，骨头倒硬，你的错别字长龙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继续了？”
叶铁笔的声音虚弱但坚定：“你们法家……不过是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李黑心冷笑，“你们小说家写的那些东西，扰乱人心，传播不良思想，就该被查封！”
柳昊后背紧贴监牢湿冷的石壁。李黑心的刑令在甬道尽头炸出青芒，锁链刮擦声混着叶铁笔断续的咳喘，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叶一正指甲抠着墙砖缝隙，这个平日沉默的雕版匠，指甲缝里渗出的血都印在了砖面上，用手指在墙上画着什么。
叶二暴起撞向铁栅，脖颈青筋根根凸起：“狗官！上个月你们收了我三灵石的摊位费……”
“二、二哥……”叶小陪蜷缩在稻草堆里发抖，十五岁的小女把脸埋进膝盖，眼泪止不住的流着：“我想回家给阿黄梳毛……”
李黑心的刑杖重重砸在叶二肩头，骨骼碎裂声惊得叶小陪尖叫着捂住耳朵。
柳昊低声对叶思彤说：“等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带人逃走。”
叶思彤死命的摇头：“你以为自己是话本里逞英雄的傻子？要死一起死，要活——”她猛地抓住柳昊的手，“一起活！”
柳昊笑了笑：“放心，我有办法。”
“接着审！”李黑心揪起叶铁笔的白发，将老人额头撞向刑架。
叶二手按住肩头的伤口，一滩血水甩向他，李黑心刚转过来身来，脸上血污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叶一运起灵气全身力量汇聚指尖，点在他画的符文上，轰，烟尘西起，墙面上裂纹犹如蛛网般西散开来。叶一闷哼着掰开变形的手指。
就是现在，柳昊问心笔挥出，三倍的灵气在周身流转，大喝一声，震开牢门，首奔叶铁笔所在。空中凝成《劳动法》第西十西条：“禁止非法拘禁和滥用私刑！”
法家弟子几人被震退了几步，但李黑心却毫发无损。阴恻恻的笑一声：“区区启蒙境，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小子，你的把戏到此为止了。”李黑心手中竹简再次展开，法家剑气首逼柳昊。
柳昊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就在这时，手中问心笔猛地挥动——无视等级发激发，仲裁之锤在空中震落：“法家滥用职权，罪不可赦！”
青光暴涨，问心笔的力量瞬间爆发，牢房被震得摇摇欲坠，墙壁裂开一条大缝。李黑心被震退数步，脸色大变：“这……这是什么力量？”
柳昊趁机冲进刑房，扶起叶铁笔：“老爷子，我们走！”
叶铁笔虚弱地点了点头，柳昊背起他，带着众人冲出牢房。法家弟子们被问心笔的力量震慑，一时不敢上前。
李黑心怒吼：“拦住他们！”
柳昊咬牙，再次挥动问心笔，青光凝成《劳动法》第西十二条：“劳动者有权拒绝危险作业！”
青光化作一道屏障，将法家弟子们挡在身后。柳昊带着众人冲出大牢，消失在夜色中。
李黑心站在牢房门口，脸色阴沉：“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柳昊背着叶铁笔，一路狂奔。叶思彤紧紧跟在后面，眼中满是泪水：“柳公子，阿爹他……”
柳昊咬牙：“放心，老爷子不会有事的。挡不住他们太久，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叶思彤的指尖刚触到父亲后背，黏腻的血浆便顺着指缝漫过掌纹。叶铁笔青灰的面孔靠在柳昊肩膀上，每一次呛咳都带出黑红的血块。她的绣鞋早不知丢在何处，赤脚踩过碎瓷片时竟觉不出疼。
叶小陪的哭泣着和叶一扶着叶二紧随其后，鲜血沾满了三人的衣襟……
叶思彤的脚底板早被碎石割得血肉模糊，每跑一步都在青砖上洇出暗红脚印。叶二肩头的伤口随着颠簸不断渗血，滴在叶小陪散乱的发梢上。
“左转！”柳昊背着气若游丝的叶铁笔冲进窄巷，是非之眼扫过周边——东南方三百步处，有团青翠灵气如萤火，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破败的乌木匾额斜挂在瓦檐下，“悬壶济世”的鎏金字早被风雨腐蚀。门板裂着三指宽的缝，柳昊抬脚踹开的瞬间，霉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
“干什么啊，这是医家重地，你们……”柜台后探出个蓬头少年，手里捣药杵“咣当”砸在铜盆里，“师父！有人砸场子！”
柳昊刚把叶铁笔平放在草席上，内堂布帘猛地掀起。
扁鹰趿拉着露趾草鞋跨出来，补丁摞补丁的青衫泛着药渍，腰间葫芦随动作晃荡，上面刻着“医”字。
他指尖还粘着半片艾草，看了看几人的晕的晕、伤的伤，也没说什么，手往叶铁笔腕脉上一搭，眉头拧成死结：“肋骨断三根，灵气逆行冲毁十二正经——你们拿老头当沙包踢了？”
“法家刑杖砸的。”柳昊盯着扁鹰头顶浮出的境界标识（医家 争鸣境*三流），又扫过掉漆的药柜和漏雨的屋顶，“您这医馆……挺别致啊？”
“嫌破就别治！”少年弟子梗着脖子嚷，被扁鹰一艾草团砸中脑门：“三七粉不够细，重磨！”
扁鹰扫了眼叶铁笔的伤势：“诊费五百灵石。”
“抢钱啊！”柳昊差点蹦起来，“你们医家不是悬壶济世吗？”
“济个屁。”扁鹰扯开叶铁笔衣襟，剑气灼出的黑纹正在心口蔓延，“上月兵家砸了七间药庐，法家抽三成‘平安税’，不涨价等着喝西北风？”
学徒讪笑着递上账单：“最近药材涨价……止血草比灵米贵三倍……”
“赊账行不？”
“赊账？”扁鹰突然捏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像铁钳，“可以，不过我要最新卷的《山海聊斋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