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竹筷破夜雨
暴雨把青石巷浇成了水帘洞,老周馄饨摊的篷布在风里跳起了霹雳舞。霓虹灯管滋啦滋啦闪着粉紫色光晕,活像KTV里喝醉的彩虹,把七柄砍刀照得跟烤串签子似的。
"咣当!"
蒸笼在地上滚了三圈半,十八褶的薄皮馄饨在泥水里开出一朵朵白莲花。刀疤脸踩着老周颤成帕金森的手,军靴把葱花碾成了抽象画:"周老板,您这烟火钱拖得比老太太裹脚布还长啊!"
林寒秋嗦完最后一口汤,竹筷在指尖转出残影。碗底三粒花椒突然蹦跶起来——身后五个混混摸甩棍的动静,比广场舞大妈踩拍子还响。
"我、我这月赚的钢镚儿都买止疼贴了..."老周佝偻的背弯成虾米,锅里翻滚的骨汤咕嘟咕嘟冒泡,活像在给他唱哀乐。
刀疤脸抄起铁勺就要泼汤,突然手腕一麻。定睛瞧去,两根竹筷把他的凶器钉成了糖葫芦签子,滚烫的汤水天女散花般炸开,愣是绕开老头浇了自己一裤裆。
"哎呦喂!"刀疤脸原地蹦起踢踏舞,"老子新买的七匹狼!"
林寒秋慢悠悠抽出第二双筷子:"您这七匹狼,看着像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
五个混混抄家伙扑来,黄毛的砍刀劈得比大妈抢鸡蛋还狠。林寒秋闪身躲过,竹筷往案板上一拍,三粒花椒子弹似的射出去。黄毛捂着喉咙"嗷"一嗓子,吐出的血沫子裹着花椒粒,在积水里砸出串红油抄手。
"大哥!他拿花椒当暗器!"绿毛吓得甩棍都拿反了。
林寒秋顺手捞起个馄饨塞嘴里:"这招叫'麻辣香锅',第二式'孜然羊肉'接好了!"竹筷戳中绿毛腋窝,对方顿时笑得像被挠痒痒的哈士奇,甩棍"咣当"砸了自己脚指头。
红毛趁乱使了个"力劈华山",刀锋离林寒秋裤腰带还有三寸,突然手腕被人拽着转了个爱的魔力圈圈,后背"噗嗤"怼上了同伴的刀尖。
"二狗子你砍我干啥!"红毛和同伴面面相觑。
"大哥他扒拉我!"二狗子委屈得像二百斤的孩子。
剩下俩混混转身要跑,林寒秋脚尖勾起砍刀"唰唰"两下,刀尖擦着他们屁股插进青石板,活像给俩鹌鹑钉了尾羽。
暴雨都浇不灭刀疤脸的怒火:"你小子混哪条道的?"
"美团外卖。"林寒秋摸出手机晃了晃,"周叔,给您点了盒速效救心丸,五星好评啊。"
泥泞里突然寒光一闪。林寒秋用筷子夹起柄三棱军刺,血槽里"枭-07"的钢印被雨水冲得锃亮:"嚯,现在黑社会都搞军工品质了?"
巷尾"咣当"一声,铸铁铺卷帘门摔得震天响。陈铁衣拄着铁锤咳嗽得像台破风箱,花白胡子跟着节奏一翘一翘:"兔崽子!面都坨成砖了!"
林寒秋把军刺往围裙里一别:"师父您可瞧好了,这面坨了也能当板砖使。"碗里泡发的面条突然弹起,把最后想偷袭的混混拍成了壁画。
老周哆嗦着收拾满地狼藉,突然从案板缝抠出个子弹壳:"这咋还有赠品呢?"
陈铁衣的咳嗽戛然而止,铁锤"哐当"砸进水坑,溅起的泥点子精准糊住了巷口偷拍的行车记录仪。老人揪着徒弟耳朵往铺子拽:"混小子!打架就打架,把我腌的糖蒜坛子都震裂了!"
"师父轻点!耳朵要成卤煮了!"
暴雨中的霓虹突然抽风似的闪烁,馄饨摊篷布"刺啦"裂开个大口子,雨水混着血水给林寒秋来了个透心凉。他抹了把脸嘀咕:"这血雨腥风的,美团该给我发暴雨补贴啊..."
三辆路虎碾过青石板路,后座望远镜刚举起来,就见陈铁衣"阿嚏"打个喷嚏,铁匠铺火星子飞溅,愣是在积水里映出个呲牙咧嘴的骷髅头。车队吓得一脚油门,逃得比广场舞散场还快。
老周蹲在废墟里扒拉出半枚子弹壳,对着路灯端详:"这鹰徽刻得...还没我家祖传切菜刀印花精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