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告发?”沉阿空害怕地捂嘴,己然沉浸,“莫非公子是要做坏事!”
“我怎么会做坏事?我做得都是好事!”白衣男子扬了扬下巴。
“罗府能有什么好事?都可坏了。”沉阿空如是说。
白衣男子眉头一挑:“哦?有多坏?”
沉阿空慌慌张张就要走:“说出来不太好吧?我得去厨房了。”
“我顺路,你悄悄告诉我,我就是来做好事解决麻烦的。”白衣男子快步跟上来。
沉阿空犹豫地看了白衣男子两眼,凑到他耳边:“老爷他……他脚很臭。”
“什么!!!脚臭也是坏?谁的脚是香的!”白衣男子气急败坏地嚷着。
沉阿空赶紧捂上他的嘴:“臭晕了好些姐姐,害得我们这些下等丫头又要做粗活又要闻臭脚,还不够坏啊,那你说要多坏的。”
白衣男子闷闷地哼了声,同情地看着沉阿空:“若果真如此臭不可闻,确实很坏,你当真能接近罗府老爷?”
“当然!”沉阿空毫不脸红。
“你可有发现罗老爷跟一些神秘人士会面?可有密道?或是否知道重要的物件比如账本都放哪?”白衣男子不指望能问出有用的消息,但是他东躲西藏的,迷路了才勉强到那偏院,只能出此下策。
沉阿空暗暗咋舌,好一个大傻子,当替罪羊正好:“老爷会面可不会让我见到,密道你方才没发现吗?重要物件自然都在老爷书房。”
“密道你是说方才那院……”白衣男子迅速打住话头,下人随口说出的密道必然不重要,他只需找机会再来探查,不必在此浪费时间,“罗老爷的书房在哪?”
沉阿空手舞足蹈地给他指了路,眼见就要到厨房:“公子,你跑得很快吧?”
“在下不才,足下生风,瞬息千里罢了。”白衣男子不谦虚地说。
“哦,那敢情好。”沉阿空拉住他的衣角大喊,“快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
白衣男子满脸愠怒地看着她:“你!”
家丁听见喊叫追了过来,白衣男子见势不妙,不欲与她纠缠,甩开她的手往外跑。
“快快快,抓住他!好大的胆子!”
下人被白衣男子引走,沉阿空轻松溜进厨房,不小心把泻药抖进了名贵的膳食汤药里。
不白来。
……
“大人!那罗府有古怪!必须严查!”宋澜深深喘了口气,愤怒地对着眼前人说。
纪霜辞身穿玄黑银线云雷纹长袍,眉眼如墨,眼睛清亮如月,英气疏朗,自有一派清贵公子的气度。他手上翻着卷宗,微微抬眼问:“有何发现?”
宋澜将方才罗府发生的事回忆了一遍。
“罗府指定有问题,一个粗使丫鬟发现我,不但不害怕,竟如此戏弄我!”他愤懑不平。
宋国公老来得子宝贝得紧,宋世子不善读书,自幼崇拜霍将军,宋国公自然不舍得他去前线,便送来大理寺给纪霜辞跑腿,消耗精力。今日也不过是上值的第二日。
“你确定她是府里的粗使丫鬟没有骗你?”纪霜辞问。
“确!……不确定呢?”宋澜说着说着也觉得不对劲了,尴尬地偷瞄纪霜辞的反应。
“你再去探探罗府今日可有异常。”纪霜辞隐隐有些不安,他也才查到罗同,究竟谁的动作那么快?利用宋澜让自己脱身,应当不是罗同的人。
……
沉阿空试图在平泉庄的包厢中找到能够偷听的密室,不过很可惜,平泉庄的东家似乎是正经东家,平泉庄的包厢也是正经包厢。
包厢木牌悬挂于门厅和包厢廊檐,门厅木牌被拿下,证明包厢有人;廊檐木牌挂上朱穗写明时辰,表示被预定,青穗则是有人,什么也不挂表示空厢,木牌被取下则是有人勿打扰。
平泉庄若非皇商,普通商贾有钱无人引荐也难进来,菜色嘛,滋味不算顶好,就图个环境“正经”,沉阿空厨房一游有感。
她扮作小厮模样,在二楼寻了个方便观察的地。
随着包厢木牌一个个减少,沉阿空有些焦急。失策啊失策,若不是罗同订的包厢,他是不是也有可能从后门或是别的地方进来?
沉阿空虽不指望今晚就能蹲到人一击必杀,但确实领略了在京城杀京官不是那么简单,果然需要多加筹谋。
优秀的刺客要善于变通。
不待她思考别的方法,罗同的身影闯进她的视线。
优秀的刺客会持之以恒。
沉阿空很满意一切按计划发展,不能给自己掐指一算,但胜算极大。
她趁人不注意,取下罗同旁边包厢的木牌,若是没包厢只能趴屋顶找时机,她不是很想吹冷风。
可她万万没想到,与罗同会面的两人里,竟有一人她认识。
徐秀仁,祖父的学生,现兵部侍郎。
祖父笑他痴儿迂腐,实则颇为欣赏他眼中有苍生冷暖,怀有慈悲之心。
能得到祖父赏识的人怎么会和罗同这小人同流合污?沉阿空的拳头紧紧攥着。
徐秀仁曾带他的长子徐言舟拜访祖父,在霍宅小住几日,霍沉星和徐言舟相处短短几日犹如亲兄妹。
沄州大火前两日,徐家父子向祖父拜别。
霍沉星得知,悲伤得不能自拔。她在小伙伴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从孩子王变成爱哭包。
莫非那时徐秀仁己与罗同是一丘之貉?沄州大火也有他的助力?
沉阿空不敢相信。
她蹲在角落,缩成一团。若有内情,便要从头查起,那么罗同现在是杀还是留条狗命?
此时她所在的包厢门被人打开,进来两男子。为首的黑衣男子径首冲她而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将她堵在角落。
“你是哪家的小厮?为何在此?”黑衣男子面目俊逸眸如深潭,声音凛冽冰冷。
恐怕来者不善。
“偷跑出来的,饿了……来酒楼当然是吃东西的。”难不成杀人吗?沉阿空眼睛睁得圆溜溜,十分无辜地回答。
“食物呢?”黑衣男子面无波澜。
沉阿空指了指旁边的包厢:“等他们吃完。”
“……”黑衣男子面色一沉,用剑抵上沉阿空的脖子:“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