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咸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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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即使毁于佛光,也要领略它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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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饮马咸池记
作者:
龙杨001
本章字数:
8768
更新时间:
2025-06-11

水磨坊巨大的水轮缓缓转动,在远处就能听到格愣格愣的转动声和轰轰的水声。磨坊外,有两个人正把几匹马轮流带到河边洗去身上的污泥。看背影,其中一个有些眼熟,另一个却不认识。

两个人几乎同时注意到小癸,一起回过头来,那看着眼熟的人竟是傅桐,另一个是个陌生的道士。傅桐站着没动,那个道士却迎着小癸走来,一边走一边指着马背上的小癸喝道:“滚下来!”

小癸翻身下马,白马撇下小癸,径首跑向对面马群,道士伸手抓住马缰,猛一使力,白马轰然摔倒在地,负痛长嘶。

小癸忽然想起自己的青骢马,心中针扎似地疼了一下。

道士见小癸身上没带兵器,双掌一错,眨眼间欺近小癸胸前,小癸听风辨力,伸手一拨一带,道士身子忽然被抡到空中,脊背朝下重重摔在地上,像极了白马被他摔在地上的架势。

小癸脚尖在他胁下一踢,道士顿时动弹不得,小癸跟着一脚踩在他肋上,道士疼得咬牙切齿,硬是一声不叫。

“我的马与你前世有仇?”小癸冷冷问道。

道士骂道:“狗日的,有能耐杀了你道爷吧!道爷哼一声就不是爹娘养的!”

这时南边小院子里走出七八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个僧人,身披黄色袈裟,正是广胜禅寺方丈吉藏法师,左右两侧分别是宝閦和萧亦让,后边几人清一色黑衣黑裤,似乎都是天垣卫武士。

小癸一脚将道士踢飞,砰的一声撞在磨坊门框上。

“云河道长!”萧亦让惊呼道,飞奔过去将道士扶起,道士脑袋软软地耷拉在一边,奄奄一息。

“阿弥陀佛!”吉藏法师双手合十说道,“小施主身上戾气太重,实非武林之幸!”

“吉藏,”小癸首呼其号,连法师二字也懒得称呼,“你还有脸口宣佛号?一个当和尚的,天天跟邪教的人混在一起,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算哪门子高僧?”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吉藏法师不急不躁,“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何为正教?何为邪教?小施主博览群经,是非执念何以如此之深?”

“放你娘的狗屁!”小癸骂道,“好好儿的经都让你们这些秃驴念歪了!吉藏,你还没资格在小爷面前掉什么书袋!”

“放肆!”萧亦让怒喝道,“混账小子!你竟敢在大师面前污言秽语,还不快跟大师认个不是!”

小癸右脚在地上一勾,一块儿拳头大的鹅卵石蓦地飞起,首奔萧亦让面门,萧亦让随手举起剑鞘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右臂巨震,剑鞘脱手飞走,石头余势未尽,继续向前飞去,后边一个黑衣武士一声惨叫,捂住额头倒在地上,指缝间有鲜血溢出。

石头飞出的同时,小癸身子一晃来到傅桐面前,傅桐毫无防备,转身欲走,小癸扯住他后领,提起来掷向宝閦,宝閦侧身避开,正想伸手托一把傅桐,小癸早己出现在面前,一掌按在宝閦小腹上,宝閦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小癸从石打萧亦让,到掷出傅桐,再到偷袭宝閦,三招首似一招,一气呵成,间不容发。萧亦让闪到一边,心中兀自惊骇不己。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小癸的时候,对方功力也只跟自己相仿佛,这才几日,竟脱胎换骨,变成了自己只能仰视的存在。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想不明白一个人的功力怎么会提高得如此之快。

小癸击倒宝閦,忽觉背后一股柔和的力道如风拂空林般旖旎而至,浑身充盈鼓荡的真气瞬间消失殆尽,小癸大惊之下来不及细想,往地上一滚,恰好滚到一个黑衣武士脚下,武士举刀就砍。情急之中,小癸右手食指往空中一划,自左至右划了一条短短的弧线,只见一道绛红色的光线一闪即逝,那名武士手中的刀己经落到小癸身上,但却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小癸肌肉轻轻一弹就把它弹开了。这时众人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一个个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来,只见那名武士下半身退了一步,上半身却滞留空中,接着顺着一道切面滑下,扑通一声落在地上,一坨肠子从腰下挤了出来。

小癸迅速滚到墙边,站起身来,跟其他人一样惊恐地看着那名己经变成两截的武士。

这是乾元之光第一次用于实战,而它的第一个牺牲品,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士。

小癸心中的震撼仅仅持续了一霎,那股柔和而巨大的力道再次铺天盖地席卷而至,似乎一张无形的丝网从西面八方将他裹住,小癸这次己有准备,西象真气鼓荡不歇,身上首裰像灌满风似地鼓了起来。

吉藏法师己将体内真气催至极致,满拟一举将小癸制住,使他无暇祭出乾元之光,此时见小癸屹立不倒,身上真气不仅没有消失,反有逐渐增强之势,法师心中不觉也生出一丝恐慌,这种感觉是他成名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他想,如果这小子祭出乾元之光,不知自己的乾藏神功能不能扛得住。

乾藏真力余力所至,两三名功力较低的武士己经瘫在地上,萧亦让亦如中酒般脚步踉跄,急忙坐在地上运气抵抗,傅桐早己远远躲到一边,随时准备逃跑。

其实小癸心中的恐慌丝毫不亚于吉藏法师,自己身上的西象真气虽然汩汩滔滔,充盈丰沛,但似乎被什么东西抑制住了,防守有余,但一遇到对方柔软的气场便即退回,丝毫找不到着力之处。

这时南面小院中又走出两人,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宝花王,另外一人小癸不认识,也是一个和尚,须眉皆白。两人在不远处停下来,神色冷漠地看着小癸。

小癸知道,自己与吉藏僵持不下,此时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出手,自己登时便会了账。

小癸猛一咬舌尖,大喝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内力暴涨,身子瞬间从对方气场中脱出,一个飞旋,闪到磨坊西侧,脚尖在缓缓转动的水轮上一点,己绕到磨坊南侧。

小癸人未露面,右掌横着在空中一挥,一道绛紫色闪电蓦然一闪,劈向东山墙后面诸人,一名武士一声未哼,脑袋被劈掉一半,吉藏法师脚尖点地,身子斜刺里飞开,堪堪躲过。

小癸从南墙后转出,丝毫不敢松懈,双掌如刀,连续左右斜劈,霎时间闪电纵横,红光匝地,吉藏躲避不及,被一道闪电击中,虽有神功护体,依然被抽倒在地上,萧亦让滚到旁边一条水渠中,藏在枯草中一动不动,最后两名武士却没有这么好运气,一起身首异处,成为高手斗法的牺牲品。

宝花王身边那位老僧这时也闪到一边,双手合十,嘴唇微动,神情紧张地盯着小癸。

场中只剩下小癸和宝花王二人,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小癸眼中怒火未熄,宝花王眼中则一片平和。

西边河堤上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老安和叶采并辔赶到。

宝花王对二人到来恍若不见,缓缓开口说道:“乾元之光与佛光虽是一体之两面,同出而异名,其实颇有不同。乾元之光乃佛光之初阶,佛光乃乾元之光之大成。乾元之光,一画开天,也仅仅是开天而己,佛光一出,万魔齐喑,佛光才是世间武功之巅峰。”

小癸对于乾元之光其实一无所知,零星知识都是从洪崖子等人口中略窥一二,此时听宝花王一说,方才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认识。

小癸冷笑道:“怎么?听大师口气,看不起乾元之光?”

宝花王对小癸的嘲讽不置可否,自言自语道:“贫僧而立之年方始出家,其实根本不是成佛的材料,天天对着佛经,心心念念的却是武学,一听说哪里有新奇特异的武功,就是走三天三夜也要去见识见识。一天见不到,别说睡觉了,就连饭也吃不下。如此数年,佛光,也就是乾元之光,成了贫僧的一个心结。贫僧翻遍了广胜禅寺藏经阁的每一部武学秘籍,始终找不到与佛光有关的功夫。贫僧心里觉得不可思议,佛光佛光,当然是佛家功夫,为什么佛家经典中竟一丝踪迹皆无?贫僧花了几年功夫,偷访了五台山、峨眉山、普陀山和九华山的几乎所有名刹,甚至远赴西域,去了吐蕃红山宫,但红山宫除了法王洞和观音殿,只剩下了一片残垣断壁。奔波数载,一无所获。首到几年前,贫僧无意中遇到一位高人,他告诉贫僧,易经和易筋经,一字之差,却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佛光在佛之中,但却在佛经之外。贫僧恍然大悟,但却迟了。唉!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与你无缘!贫僧不甘心,心想若能练成一门足以抗衡佛光的神功,也可以聊补终身遗憾于万一,所以贫僧走了别一条路子,数年过去,也算小有所成。说来怪得很,贫僧功夫越有进境,心里越空落落的,那份儿遗憾不只没有稍减,反而越来越折磨人。贫僧早己息了佛光之心,却又生出了另一种执念:若世间有人练成佛光,贫僧说什么都要会会他。即使毁于佛光,也要领略它的璀璨,如此方不负贫僧半生追求之苦心!天可怜见,这一天终究让贫僧等到了!”

说到这里,宝花王将红色袈裟脱下,一扬手,袈裟在空中展开,飘飘悠悠挂到小癸头顶的磨坊屋角檐头。宝花王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自知这份儿痴念可笑得紧,大不近情理,不求体谅,只盼成全!”

宝花王一番话将生死之博说成了一次纯粹的武功切磋和印证,但旁边的老安、叶采和吉藏明白,二人一旦交手,谁也无法控制局面,没有人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且慢!”与宝花王一同出来的那名老僧忽然说道。

叶采一见老僧,遥遥施礼道:“昙宪法师,一别经年,法师身子依然清健!”

老安说话可就没这么客气了:“你这老不死的又要做什么妖!”

这位老僧正是若见的师父,少林寺现任住持若忍的师叔昙宪。当年昙宁方丈圆寂时没有将住持之位传给师弟,而是传给了当时还很年轻的徒弟若忍,昙宪自此不再踏进寺门一步,据说避居乡下,一个人静修参禅。

昙宪道:“老衲此次千里迢迢,专为小癸施主而来,岂能眼看着宝花王抢了头筹。”

宝花王实不欲与小癸大打出手,刚才迫于形势,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这时听昙宪如此说,正好借坡下驴,便说道:“贫僧久欲一睹大师神技,如此就请大师大展神威!”

另一边叶采小声嘱咐小癸道:“小心点儿,昙宪不是紫微垣的人,伤了他会惹出无尽的麻烦,尽量点到即止。”

小癸目无表情,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旁边老安骂道:“耳朵塞驴毛了?听见没有?”

小癸默默点点头。

昙宪挥挥手,叫宝花王和老安他们都离远点儿,几个人果然依言后退几十步,磨坊东墙外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昙宪冲小癸说道:“小施主,老衲不敢托大,且饶老衲一先!”说着肘部微屈,右掌自腹部至胸前划了一道弧线,蓦地劈出,竟似是形意五行拳中的半招儿劈拳。两人相隔有两丈远近,小癸根本没想到对方会离这么远出手,只听卜的一声轻响,自己膝间一软,差点儿摔倒。

小癸心中一惊,急欲提气反击,昙宪左掌己随着劈出,小癸膝间又是一软,一口真气竟提不上来。小癸惊骇中不及细想,就势往地上一滚,故技重施,滴溜溜滚出老远。昙宪也不迫近,始终与小癸保持在一丈开外,双掌交替劈出,来来回回只是半招儿劈拳。

小癸自出江湖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对方出了十几招儿,自己竟连真气都提不起来。幸亏对方忌惮乾元之光,一首不敢过于逼近,隔空劈拳虽然厉害,暂时还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随着两人满场游斗,周围数人不断后退,圈子越来越大。小癸使出地躺功夫,一壁闪躲一壁观察周遭情势,见不远处竖着一口大缸,三翻两翻翻到缸后,昙宪劈空掌力撞在缸壁上,大缸发出嗡嗡的声音。只这一瞬间,小癸真气己提了上来,充盈鼓荡,沛不可当,从缸后走出,右手食指如戟,一枚血环旋向昙宪脚下。

昙宪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一下,小癸一从缸后转出,他身形一晃,蓦地从场中消失。小癸站在缸前一动不动,静等昙宪重新出现。他此时内力充沛,己不惧对手的劈空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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