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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求书
我要改变！
就从现在！从这一秒开始！
我要证明，哪怕起点低到尘埃里，哪怕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我张伟（吴所畏）！也绝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我也能把日子过得像个人样！哪怕只是…干净点！清爽点！有条理点！
“妈，”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我出去剪个头。”
“啊？” 吴妈妈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剪…剪头？这大晚上的……”
“嗯，就现在。” 我语气不容置疑，“头发太长了，看着闹心。”
没等她再说什么，我转身就冲进了那间小小的、连转身都困难的卫生间。“砰”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头顶一盏瓦数不足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勇气，猛地抬起头，看向墙上那面布满水渍、边缘发黄起泡的老旧镜子。
镜子里的人影，清晰地映入眼帘。
乱！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油腻地耷拉着，几缕还倔强地翘着，散发着一种混合了汗味、油烟味和廉价洗发水残留的复杂气息。
油腻！额头上泛着不健康的油光，鼻翼两侧毛孔粗大，下巴上还冒出几颗红肿的痘痘。
臃肿！长期外卖、熬夜、缺乏运动堆积起来的脂肪，让脸颊的轮廓模糊不清，脖子和肩膀的线条也消失不见，T恤领口被撑得有点变形，隐约能看到一点圆润的肚腩轮廓。
眼神更是……空洞，疲惫，带着一种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麻木和认命。
土狗！
这就是岳悦口中连狗都不如的土狗吴所畏！
“艹！” 一股无名火首冲天灵盖！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爆了句粗口。
这特么是我？！我张伟虽然以前也颓，但好歹是个精神小伙！收拾干净了也能见人！现在这德行，别说找女朋友了，走大街上狗见了都摇头！
不行！绝对不行！改变！立刻马上！
我像一阵复仇的旋风，刮出家门，目标明确——理发店！最便宜的那种！
凭着记忆和手机那点可怜的导航电量，我在迷宫般的老旧小区巷子里穿梭。
终于，在一个散发着浓郁烤串和下水道混合气味的转角，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旋转着的红白蓝三色灯柱。
“老王专业理发”。
店门窄小，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洗剪吹15元”、“办卡优惠”的广告。里面灯光倒是挺亮，白炽灯管嗡嗡作响。
一个穿着老头汗衫、挺着啤酒肚、头发稀疏却倔强地梳成地方支援中央造型的中年大叔（应该就是老王），正翘着二郎腿，拿着个屏幕裂了的平板电脑看得津津有味，里面传来“我系渣渣辉”的魔性广告声。
“老板！剪头！” 我推门进去，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气势。
老王慢悠悠地抬起眼皮，从老花镜上方打量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亟待开垦的荒地。“剪啥样？”
“短！” 我斩钉截铁，手指在自己脑袋上比划，“越短越好！两边剃短！上面打薄！清爽！利落！怎么精神怎么来！要看起来像个人！”
老王被我这一连串的要求砸得有点懵，推了推老花镜，又仔细看了我几眼，似乎在评估我这颗脑袋的可塑性。最终，他点点头，放下平板，拍了拍那张磨得油亮的理发椅：“坐。”
冰凉的围布“唰”地罩下来，带着一股子陈年头发茬和廉价洗发水的混合味儿。老王拿起推子，嗡嗡的电流声响起。
看着镜子里推子贴着头皮划过，大把油腻的、毫无生气的黑发簌簌落下，一种奇异的、仿佛在刮掉一层沉重污垢的油然而生。
“小伙子，” 老王一边推，一边慢悠悠地开口，带着点过来人的语重心长，“失恋了吧？”
我：“……” 这么明显吗？
“听叔一句劝，” 老王手下不停，推子在耳边嗡嗡作响，“男人啊，头发是第二张脸。你这头发一剪，精神头立马不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收拾干净了，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虽然老王这话带着浓厚的城乡结合部婚恋观色彩，但此时此刻，听着推子嗡嗡作响，看着镜子里那个油腻颓废的轮廓一点点被剔除，露出原本还算端正的额头和鬓角……
好像……有点道理。
推完两边，老王又拿起剪刀，在我头顶上咔嚓咔嚓飞舞。动作谈不上多精细，但绝对麻利。碎发像雪花一样飘落。
十几分钟后。
“好了！” 老王“啪”地一声解开围布，带起一阵发屑旋风。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开盲盒般的紧张和期待，猛地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顶着一个极其……清爽的……嗯，板寸？不，比板寸稍长一点。头顶的头发被打薄剪短，根根首立，像刚割过的麦茬，透着一种粗粝的、未经打磨的生机。
油腻感消失了！臃肿感……呃，脸还是那张脸，但没了长发的遮挡和油腻的覆盖，五官的轮廓竟然清晰了不少。
虽然眉骨还贴着可笑的纱布，虽然眼神深处还残留着社畜的疲惫，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强行从泥潭里出，抖落了一身污秽，透出一种久违的、带着点生涩的……干净！
土气还在，但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死气沉沉的土狗气。而是一种……嗯，有点像刚入伍三个月、还没被班长完全操练服帖的新兵蛋子。带着点愣头青的莽撞和不服输的劲儿。
“怎么样？够精神吧？” 老王颇为自得地拿着个小镜子在我后脑勺比划，“叔这手艺，祖传的！”
“精神！” 我咧嘴笑了，感觉头皮凉飕飕的，但心里却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敞亮，“太精神了！谢谢老板！”
掏出最后那点零钱结了账（15块，真良心价！），走出理发店。晚风毫无阻碍地吹在刚剃过的头皮上，带来一阵激爽的凉意。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扎手的发茬，又挺了挺胸。
镜子里那个清爽（虽然有点傻气）的轮廓，像一颗小小的火种，点燃了我胸腔里那团名为“改变”的火焰。
剪头，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是这份月薪1500、把人当牲口使的破工作！
还有这身肥膘！
还有这……一眼望得到头的、烂泥潭一样的生活！
老子要翻身！咸鱼也要蹦跶两下！不为别的，就为对得起镜子里这个人！为对得起厨房里那个还在默默擦灶台的身影！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响起：
【滴！检测到宿主精神状态及外观发生显著正向变化！】
【“社畜の咸鱼翻身”支线任务激活！】
【任务目标：一个月内，实现收入翻倍（3000元）或体重下降5公斤（二者达成其一即可）。】
【任务奖励：“精力充沛（小）”buff（轻微提升体力恢复速度）x1，软妹币 1000元。】
【失败惩罚：强制体验“池骋の爱心健身私教（贴身指导版）”一周。】
1000块？！
什么？池骋の爱心健身私教？贴身指导版？！
脑海里瞬间浮现池骋穿着紧身背心、露出精壮肌肉，嘴角挂着邪魅笑容，手把手（甚至可能贴上来）纠正我深蹲姿势的画面……背景BGM是暧昧的喘息和动感单车音乐……
“呕——！” 刚在理发店升腾起的雄心壮志差点被这画面恶心得当场溃散。
“系统我*你大爷！” 我对着空气无声咆哮，“有完没完？！能不能换个人坑？！”
然而，那“贴身指导版”的恐怖画面如同梦魇挥之不去。
我狠狠抹了一把刚剃过的、手感扎人的后脑勺，眼神变得凶狠而坚定。
不就是月入三千或者瘦十斤吗？！
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