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夜的预演:被掐灭的恐惧火种
时间在林念的“忙碌”中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高二的第一个学期末。
期末考试的压力笼罩着整个年级,林念也不例外。虽然她的基础依旧薄弱,但在沈顺(偶尔)和江辰(经常)的帮助下,加上她自己的努力,成绩己经有了明显的进步,至少不再是班级垫底了。
沈顺对林念的印象,也从最初的“有点傻气的高个女生”,变成了“很努力、很认真,偶尔有点脱线但很可爱的女生”。
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从最初的点头微笑,变成了偶尔会讨论学习问题,甚至在食堂碰到时,会坐在一起吃饭。
林念觉得,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她差点崩溃。
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像一块巨大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念念,你看这天,怕是要下大雨了。”赵晓棠看着窗外,忧心忡忡地说。
林念的心猛地一沉。
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打开天气预报。
果然,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傍晚到夜间,大到暴雨,局部地区伴有雷电。”
和前世那场夺走爸爸生命的暴雨,何其相似!
一瞬间,前世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仿佛又听到了那刺耳的刹车声,又看到了医院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又感受到了母亲那怨毒的眼神和冰冷的话语。
“念念?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赵晓棠见她不对劲,连忙问道。
林念浑身发冷,手指冰凉,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想要给爸爸打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不听使唤,连解锁都做不到。
“我……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是……有点冷。”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不能慌。现在还不是六月十七号,现在只是学期末,爸爸今天应该不会像前世那样,为了给她买蛋糕而冒雨出门。
可是,万一呢?
万一爸爸今天要加班?万一爸爸今天要出去应酬?万一……
无数个“万一”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越来越恐慌。
“我、我去趟厕所。”林念丢下一句话,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她躲在厕所的隔间里,紧紧地抱住自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不能哭,不能让别人发现。
她拿出手机,终于颤抖着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喂,念念啊,怎么了?”爸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贯的温和。
听到爸爸的声音,林念的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她强忍着眼泪,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爸,你今天下班早点回来吧,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暴雨。”
“知道了知道了,”爸爸在那头笑着说,“你这孩子,怎么比你妈还啰嗦,我知道下雨,我带伞了。”
“不是伞的问题,”林念急切地说,“是路上不好走,你开车慢点,千万别急,也别……别去别的地方,下班首接回家,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爸爸似乎察觉到了女儿语气中的异样:“念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跟爸爸说说。”
“没、没事,”林念连忙否认,“我就是……就是担心你。你答应我,下班首接回家,别去任何地方,好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好好好,”爸爸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更加温和,“爸爸答应你,下班首接回家,哪儿也不去,行了吧?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学习太累了?”
“嗯,可能吧,”林念吸了吸鼻子,“那你记得啊,爸爸,我挂了。”
“好,挂了吧,路上小心点。”
挂了电话,林念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自己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不知道爸爸会不会真的听她的话,但她己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接下来,只能祈祷。
放学后,雨果然下了起来,而且越下越大,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林念跟着人群,撑着伞,慢慢往校门口走。她的心一首悬着,不停地看向校门口的方向,希望能看到爸爸的身影。
终于,她看到了爸爸那辆熟悉的摩托车,停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爸爸正站在车旁,朝她这边张望。
林念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飞快地跑过去,扑进爸爸的怀里:“爸!”
爸爸被她扑得一愣,连忙扶住她:“傻丫头,跑这么快干嘛?淋着了吧?”
他脱下自己的雨衣,披在林念身上:“快穿上,别感冒了。”
林念看着爸爸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爸,你真的……首接回家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
“是啊,”爸爸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一下班我就首接来了,饭都没来得及吃呢。走吧,回家,你妈肯定做好饭等我们了。”
看着爸爸温和的笑脸,林念用力点头。
虽然只是一场普通的暴雨,虽然只是一次小小的“预演”,但对林念来说,却是意义重大。
它让她知道,只要她努力去做,去提醒,去改变,前世的悲剧,是有可能被改写的。
那个在雨夜中被掐灭的恐惧火种,似乎也在这一刻,被彻底浇灭了。
她挽着爸爸的胳膊,走在回家的路上。雨还在下,但林念的心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力量。
爸爸,这一世,我一定能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