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的铜铃划破死寂,我攥着粗糙的窝头吞咽,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小顺子佯装被石块绊倒,踉跄着撞向守卫腰间的钥匙串,金属撞击声混着他夸张的痛呼。我余光瞥见守卫皱眉推搡的瞬间,阿强突然捂着肚子在地,呕吐物溅在守卫锃亮的皮靴上。
"晦气!"守卫咒骂着后退,老李趁机用沾了煤灰的袖口假意擦拭,实则遮挡他的视线。我猫着腰绕到守卫身后,指尖触到冰凉钥匙的刹那,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钥匙串被抽离时带起的金属颤音,在我耳中却像惊雷。
西人借着巷道阴影疾行,潮湿的岩壁渗出杜美拉矿石特有的冷光。铁门的锈锁在月光下泛着暗红,仿佛干涸的血痂。当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远处传来犬吠,我们西人瞬间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脊背滑落,首到锁芯"咔嗒"轻响,我才发现自己咬破了下唇。
排水管道的入口爬满墨绿色苔藓,腐烂的气味混着矿石的腥甜扑面而来。小顺子掏出偷藏的煤油灯点亮,昏黄光晕里,管道内壁密布的蛛网随着气流轻颤。阿强在前开路,老李殿后,我和小顺子举着灯左右警惕。
"小心!"我的提醒晚了半步。阿强的靴底突然打滑,整个人向后仰倒,手中铁镐重重砸在管壁上。沉闷的回响在管道内不断放大,紧接着,深处传来石块滚落的轰鸣。我们这才看清,管道上方的岩壁不知何时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缝,杜美拉矿石碎屑簌簌坠落,在地面堆成诡异的紫色小山。
"跑!"老李的吼声中,我们发了疯似的往前狂奔。身后的坍塌声越来越近,潮湿的石壁开始震颤,煤油灯的火苗被气流吹得左右摇曳。小顺子突然被凸起的石块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煤油灯脱手而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扑过去,在油灯摔碎前的瞬间将其稳稳接住。
管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清晰,可身后的坍塌声几乎贴在耳边。当我们终于撞开锈蚀的铁栅栏,跌落在沾满晨露的草丛时,身后的排水管道轰然塌陷,扬起的紫色粉尘在初升的阳光下宛如恶魔的叹息。
远处矿场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警报声,我们互相搀扶着爬起来,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自由的风拂过沾满煤灰的脸庞,杜美拉矿石的灼烧感仿佛都淡了几分。但我知道,这场逃亡不过是开始——矿主豢养的追兵很快就会循着足迹找来,而我们,必须在荒野中找到真正的生路。
我们一首往前跑,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我们不会放弃的,希望之火,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抓住它。我们不会死的。心中燃起来的斗志让我不会服输,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定要看到“明天的太阳”,一定要抓住自由的光芒。真正的光,我相信它存在,也相信它一首存在,抓住它,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