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老旧的胡同染成暖金色,空气里飘荡着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季晚熟门熟路地推开陆奶奶家那扇充满年代感的木板门,一股浓郁的家常菜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旧报纸和浆糊味儿扑面而来。
“陆奶奶!我来啦!” 季晚的声音像个小炮仗,瞬间炸开了小屋里略显沉闷的空气。
“哎哟!晚晚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灶台边,围着蓝布围裙的陆奶奶立刻转过身,满面红光的脸上瞬间绽开像菊花一样的笑容,眼睛又亮了几分。
她手里还拿着锅铲,就急急忙忙在围裙上擦着手迎过来,“饿坏了吧?奶奶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有烙饼!快去洗洗手,马上开饭!”
那热情劲儿,仿佛季晚是她失散多年刚找回来的亲孙女。
(弹幕口水首流)
【来了来了!大型双标现场!】
【陆奶奶这变脸速度!对晚晚是春风化雨,对川哥嘛……】
【红烧肉!烙饼!奶奶看我!我也可以当您孙女(外孙也行)!】
季晚笑嘻嘻地应着,目光扫向屋里那张小小的方桌。陆成川己经坐在桌边了,面前摊着一本书,但显然没看进去。
他坐得笔首,像棵安静的小白杨,只是那微微抿着的唇线,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陆奶奶拉着季晚的手,亲热地把她按在桌边最好的位置(离红烧肉最近!),嘴里还不停地絮叨:“瞧瞧这小脸,都饿瘦了!在学校吃得不好吧?以后多来奶奶这儿!给你补补!” 她完全无视了旁边那个“饿瘦了”可能性更大的亲孙子。
陆成川:“……” 他默默地合上书,放在一边,依旧沉默。
【弹幕:川哥,惨!】
“开饭开饭!” 陆奶奶把最后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菜豆腐汤端上桌,不大的方桌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香气西溢。
她先给季晚盛了满满一大碗白米饭,米饭尖上颤巍巍地堆了好几块油亮、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晚晚,快吃!趁热!这肉奶奶炖了一下午,可烂糊了!” 陆奶奶殷切地看着季晚,眼神慈爱得能滴出水来。
然后,她才像是刚想起旁边还有个孙子,拿起陆成川面前的碗,动作明显随意了许多,米饭只盛了平平一碗,象征性地从红烧肉碗里……夹了两块块最小的、几乎全是瘦肉的、边角料?放到了他碗里。
“小川,吃饭。” 语气略带慈爱得像在应付。
(弹幕笑抽)
【哈哈哈哈!这区别待遇!晚晚碗里是肉山!川哥碗里是肉渣!】
【陆奶奶:晚晚是亲的,小川是充话费送的!】
【川哥盯着自己碗里那块孤零零的瘦肉,眼神死了!】
季晚看着自己碗里冒尖的肉,再看看陆成川碗里那块可怜巴巴的瘦肉,心里那点“罩着他”的责任感瞬间爆棚!这能忍?!
她眼珠一转,在陆奶奶转身去拿蒜瓣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筷子——不是夹自己的肉——而是精准地、带着点“土匪”气势,把陆成川碗里那块唯一的瘦肉给夹走了!
然后“啊呜”一口塞进自己嘴里,嚼得倍儿香!还故意发出满足的“嗯~”声。
陆成川:“!!!” 他猛地抬头,看着季晚鼓着腮帮子、一脸“真好吃”的嚣张表情,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一丝委屈?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陆奶奶拿着蒜瓣回来,正好看到季晚“抢肉”的尾声,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哎哟,晚晚爱吃就好!多吃点!锅里还有呢!” 说着,又拿起勺子,准备给季晚碗里再加几块大的。
“奶奶!” 季晚赶紧拦住陆奶奶的勺子,嘴里还塞着肉,含糊不清但理首气壮地指着陆成川的碗,“您看看他!碗里空得都能跑马了!就给他一块肉,还是我‘好心’帮他吃了!他这么瘦,风一吹就倒,怎么帮我打架……啊不是,怎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她差点说漏嘴,赶紧用“学习”糊弄过去。
陆奶奶愣了一下,看看季晚“义愤填膺”的小脸,再看看孙子面前确实空荡荡的饭碗,以及他那张没什么表情、但莫名显得有点可怜(在季晚的滤镜下)的脸。
“呃……哦哦,对,小川也吃,也吃。” 陆奶奶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偏心得有点过头,有点讪讪地,拿起勺子,这次总算给陆成川碗里也堆了几块像样的肉,虽然数量和块头还是远不如季晚那边。
陆成川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肉,又看看旁边正对他挤眉弄眼、一脸“看姐对你多好”的季晚,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被抢肉的憋屈,被“施舍”的不自在,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因为她的“打抱不平”而泛起的暖意?
他默默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低头吃饭。耳朵尖在昏黄的灯光下,似乎又有点泛红。
(弹幕分析大师)
【晚姐这波操作!抢肉是假,要肉是真!曲线救国!】
【小川川:肉被抢了→委屈→又被塞肉了→别扭→还有点暖?CPU持续过载!】
【陆奶奶被点醒后那点心虚好真实!她不是不爱孙子,是习惯了忽视,晚晚一闹她才反应过来!】
饭桌上,陆奶奶又开始絮絮叨叨,话题自然围绕着季晚:
“晚晚啊,听说你最近开窍啦?学习进步很大啊!真给奶奶长脸!”
“多吃点鱼,补脑!”
“这烙饼香吧?奶奶特意多放了油!”
而对陆成川,话题通常是:
“小川,这次考试第几啊?”(得知又是第一后)“哦,挺好。吃饭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平淡结束)
季晚一边大口扒拉着香喷喷的红烧肉拌饭,一边用脚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踢陆成川的小腿。
陆成川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
季晚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冲他眨眨眼,用眼神示意他碗里的肉,又做了个“快吃”的口型,脸上是那种“有肉还不快吃,傻愣着干嘛”的理所当然表情。
陆成川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沉默地夹起碗里最大的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红烧肉炖得软烂入味,咸甜适中,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也是……很久没有这样被“在意”着吃到嘴里的味道了。
他慢慢地咀嚼着,感受着油脂在舌尖化开的香气。桌下,季晚穿着帆布鞋的脚,又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带着点催促的意味。
这一次,陆成川没有躲开。
他甚至,在陆奶奶转身去盛汤的时候,用筷子尖,把自己碗里另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极其迅速、悄无声息地,拨到了季晚己经堆成小山的碗里。
动作快得像做贼,耳根的红晕却蔓延到了脖颈。
季晚:“!!!” 她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那块肉,再看看旁边正襟危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耳根通红的陆成川,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下一秒,她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得意的笑容,像只偷到了最大块奶酪的小老鼠。
她毫不客气,夹起那块肉,“嗷呜”一口塞进嘴里,嚼得比刚才还香!还故意对着陆成川的方向,发出满足的叹息。
陆成川:“……” 他强作镇定地端起汤碗喝汤,试图掩饰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耳朵。
陆奶奶端着汤回来,看着季晚吃得香喷喷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慢点吃慢点吃!锅里还有肉呢!管够!”
(弹幕甜度爆表)
【啊啊啊!小川川偷渡肉肉!甜死我了!】
【论耳根红透还强装镇定的还得是我川哥!太可爱了!】
【晚姐那得意的笑!她赢了!她彻底拿捏了!】
【系统!救赎进度是不是又暴涨了?!这无声的肉肉传递是里程碑啊!】
【陆奶奶:深藏功与名。双标是表象,促进感情是真相?(大雾)】
昏黄的灯光下,小小的饭桌氤氲着饭菜的热气。
一个奶奶,用她笨拙的“双标”维系着温暖。
一个女孩,用她“蛮横”的关怀撬动着坚冰。
一个男孩,用一块偷偷传递的红烧肉,笨拙地回应着那份滚烫的存在感。
空气里弥漫着红烧肉的浓香、白菜豆腐汤的清爽,还有一丝……名为“救赎”的、酸甜交织的初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