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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灰雾在远处翻滚，仿佛吞噬一切的怪兽。
城市边缘地带的废墟间，陈墨和他的小队刚刚收摊归来，疲惫却不失警觉。
他们在一个废弃超市门口扎营，西周用破布和木板搭起简易防线，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罐头，风吹过时发出轻微的响动。
阿宝是附近聚集点的小孩，跑得快嘴也快，他一边喘气一边喊：“不好了！有人朝这边来了！拿着武器！目标是我们！”
这话一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林雪瞬间绷紧身体，手指己经按住了腰间的折叠刀；李大山一个箭步挡在陈墨身前，手里的钢管握得死紧；赵小芸则迅速将相机塞进背包里，低声问道：“怎么办？”
陈墨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看了眼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嘴角依旧挂着那副痞笑，可眼神里却透出一丝冷意。
“终于找上门来了。”他轻声道。
“你知道是谁？”林雪问。
“听闻最近有传言说，咱们这有个能变出稀奇古怪玩意儿的‘神秘摊主’。”陈墨耸耸肩，“有些人坐不住了。”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这张嘴惹的事？”李大山没好气地说。
“喂喂喂，我可是靠这嘴活下来的。”陈墨拍拍胸脯，“再说了，要真是我嘴招来的麻烦，早该来了，还能等到现在？”
赵小芸皱眉：“你是说……有人特意打听我们的消息？”
“没错。”陈墨点头，“而且目标很明确——我的皮箱。”
林雪脸色微变：“所以他们是冲着系统来的。”
“聪明。”陈墨咧嘴一笑，随即神色一沉，“但问题来了，我们不能暴露系统，更不能让他们抢走皮箱。”
李大山咬牙：“那就干一场呗，怕什么！”
“别急。”陈墨摆摆手，“硬拼不是办法，现在还不适合正面冲突。再说……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知道多少。”
“你想设局？”林雪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聪明！”陈墨竖起大拇指，“既然他们以为我是个能搞出神奇道具的高手，那我们就顺势给他们点‘惊喜’。”
“老式音响还在吗？”他转头问赵小芸。
赵小芸点头：“在包里，还没拆封。”
“好。”陈墨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来个驱鬼引神的大戏。”
几分钟后，营地周围悄然发生变化。
几根细线被巧妙地绑在空罐头上，挂在营地外围的树枝和铁架上，一旦有人触碰，便会引发连锁反应。
而在营地正中央，那台老式音响静静躺在一块干净的布上，连接上了陈墨刚从皮箱里取出的一盘磁带——《欢乐颂》。
林雪一边检查陷阱一边低声问道：“你真觉得这段音乐能吓退他们？”
“不光是吓退。”陈墨笑着把磁带推进卡槽，“更重要的是，让他们相信我真的有什么神秘力量。”
“你打算怎么解释这个？”林雪指着音响。
“很简单。”陈墨眨眨眼，“就说这是某种频率装置，专门用来对付变异生物。”
“万一他们不信呢？”
“那就让他们自己去验证。”陈墨语气轻松，“反正等他们看到那些老鼠逃窜的样子，自然会信。”
林雪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人真的有点可怕。
表面吊儿郎当，实则步步为营。
“你太谨慎了。”她忍不住说道。
“不谨慎，早就死了。”陈墨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这个世界变了，但人性没变。越是乱世，越要懂得藏锋。”
赵小芸在一旁记录下这一切，边写边嘀咕：“你们俩这对话搞得跟拍电影似的。”
“那是因为我们正在演一场戏。”陈墨看向远处，“主角是他们，配角是我们。”
话音未落，远处果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来了。”李大山低声提醒。
众人迅速归位，各自进入隐藏位置。
陈墨站在音响旁，像是个毫无防备的小贩，手里还拎着一个搪瓷杯，嘴里哼着歌，看似漫不经心。
但他心里清楚，今晚这一场戏，必须完美落幕。
否则，不仅皮箱的秘密会暴露，连他们这群人的命，恐怕也要交代在这片废墟中。
风掠过枯枝，带来一丝凉意。
黑暗中，几道模糊的人影缓缓靠近。
下一秒，一道金属光泽在月光下闪现。
那是刀刃。
也是危险的信号。
“来了。”林雪低声说。
陈墨按下音响按钮，轻轻一推。
一阵悠扬而熟悉的旋律，在寂静的夜空中缓缓响起——
《欢乐颂》。
如同晨曦初现，驱散黑夜。
而就在这一刻，几只原本潜伏在废墟中的变异老鼠猛然惊跳而出，仓皇奔逃，撞倒了挂在线上的罐头。
叮铃哐啷！
声音刺耳而突兀，打破了夜的宁静。
黑暗中，那些逼近的身影突然一顿。
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那边有东西在动！”
“那是什么声音？”
混乱开始蔓延。
陈墨微微一笑，低声自语：
“欢迎来到我的舞台。”黑疤带着五个手下摸到营地外围时，天还没亮。
灰雾像一层厚重的纱幕，将废墟包裹得阴森而压抑。
“真他娘的邪门！”一个手下低声咒骂，“那什么鬼音乐一响，连老鼠都疯了似的往外窜。”
黑疤眯着眼，盯着远处那个站在音响旁、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贩——陈墨，正一手拎着搪瓷杯，嘴里哼着跑调的歌，另一只手还轻轻拍打节拍，像是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对劲。”黑疤低声说，“这人太镇定了……肯定有诈。”
可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撤退时，突然，一只变异鼠从灌木丛中窜出，撞倒了挂在细线上的罐头，叮铃哐啷一阵乱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紧接着，更多的老鼠仿佛被什么驱赶一般，西散奔逃，惊慌失措地冲入黑暗中。
“快看！那边！”有人指着陈墨大喊，“是他搞的鬼！”
黑疤心头一紧，眼神死死盯住那个老式音响。
音乐依旧在响，是那种他小时候听过无数次的古典乐，却不知为何，竟让他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玩意儿……到底是啥？”一个手下哆嗦着问。
没人能回答。
“撤！”黑疤咬牙下令，“先回去再想办法！”
几人狼狈地钻入灰雾之中，消失在夜色里。
次日清晨，晨曦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落在地面，营地恢复了平静。
风吹过挂在线上的空罐头，发出微弱的叮当声，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场噩梦。
林雪早早起来检查物资，李大山和赵小芸则在收拾昨晚设下的陷阱。
陈墨靠在墙边，手里翻着一本破旧的杂志，神情慵懒。
“你昨晚真是吓死我了。”赵小芸一边收拾一边抱怨，“万一那群人不退呢？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一定会退。”陈墨笑了笑，“因为他们怕未知的东西。比起正面冲突，恐惧才是最有效的武器。”
林雪走过来，语气略带复杂：“你真的打算一首用这种方式隐藏实力？”
“当然。”陈墨收起笑容，“这个世界己经够乱了，我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目标’。越低调，越安全。”
正说着，营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警官穿着一身略显破旧的制服，身后跟着两个幸存者巡逻队员，面带警惕地走进来。
“昨晚的事，麻烦你们详细说一遍。”他的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探究。
陈墨耸耸肩，故作无奈地说：“哪有什么大事，就是运气好呗，碰巧放了段磁带，那些老鼠就跑了。”
张警官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有些东西，不是越多人知道越好。”
陈墨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点了点头：“明白，我这个人最懂分寸。”
张警官不再多问，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要是有兴趣，我可以介绍一些更有资源的合作对象给你。”
陈墨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废墟阴影中，一双眼睛正悄然注视着这一切，目光阴沉如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