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栖月还是将人带走了。
家中父亲病逝,亲生母亲跑路,只剩个作威作福的当家主母和当家主母的亲生儿子。
杨栖月叹了口气,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看你年龄不大,身高和我一般。做事情一定要学会自食其力,懂吗?我不可能再去照顾另一个人。”杨栖月提前打预防针。
“知道的,家中一切事物都是我在操劳,我可以照顾好你。”男人道。
杨栖月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要你照顾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啊?”
“鲁晓竺。”
“卤小猪?你…诶诶诶别走这么快。”
“小猪小猪小猪。”
杨栖月笑够了便扯了扯他的耳朵道:“等等我的冰糖葫芦。”
“嗯。”
拿到了冰糖葫芦,杨栖月便把手中的碎银全部给了出去。
鲁晓竺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堆碎银。
老妇人首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小姐是大善人啊。”说着磕了几个响头。
下一秒转身,脚下生风,一步三丈。
“她怎么走那么快?”杨栖月目瞪口呆。
鲁晓竺复杂的看了一眼杨栖月。
“你吃吗?”杨栖月看他眼神一首在偷瞄自己。
“不用了,你爱吃多吃点。”鲁晓竺委婉的拒绝道。
杨栖月有些不好意思。
“是给我家小孩带的,虽然我也吃点吧。”她小声道。
“这东西不是出门就有吗?还要专门带回去?”鲁晓竺侧目。
“我们那比较偏。”杨栖月解释。
鲁晓竺有些好奇:“那你小时候吃过吗?”
杨栖月摇了摇头,不禁陷入了回忆。
姐姐的小龙不见了哭了好几天,杨栖月一首在陪着她找。
父亲为了哄她跑去民间买了好多东西,其中就包含这一串糖葫芦。
姐姐倚在廊下,慢条斯理地咬下一颗裹满糖衣的山楂,红唇上沾着晶莹的糖丝“月儿快来吃,可好吃了!”
杨栖月看到她身旁的父母微微抿唇摇头,规矩道:"谢谢姐姐,我不饿。"
父母亲因为映世境的预言对她的要求很高,所以她的童年和一般孩童不一样。
那天夜里,杨栖月缩在被褥里,指尖无意识地在锦被上画着圈,像是竹签串起山楂的模样。
她迷迷糊糊地想,若是能梦见冰糖葫芦,一定要在梦里吃个够。
可梦里,她站在长街中央。
周围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却没人肯卖给她。
她攥着铜钱,一遍遍地问:"能给我一串吗?"
没有人回答。
醒了后却没时间再想起这件事,随后慢慢淡忘。
“我爹娘管我管的严,自然吃不到。”杨栖月走了出去。
鲁晓竺跟了上去,“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西边。”
“西天取经啊?”
“差不多吧。”
“…….”
杨栖月带着个凡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买一辆马车。
“老板,这马车怎么卖?“
“西十两。”老板赶紧跑过来。
杨栖月被价格吓了一跳。
她不经常来民间,每次来也都是为了做任务,储物指环里面有10两银子就不错了。
而且这十两银子,她还从没花完过。
杨栖月将在看戏的鲁晓竺一把拉过去。
“兄弟,借点银子给我吧。等我到家了我一定让我爹还给你。“杨栖月谄媚的笑着。
“不是,你没钱?”鲁晓竺怀疑自己的耳朵,接着道:“那你刚刚点的老妇人那么多?”
“那我不是买了别人那么多东西吗?”杨栖月挠了挠头。
鲁晓竺嘴角抽了抽,那也用不上那么多银子啊……
“可是我现在也不敢回家拿啊?”鲁晓竺扶头道。
杨栖月不在意道:“你告诉我你家在哪?你住哪儿?我去拿。”
“鲁府,院子里有一棵桃树,你去拿吧。”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己消失。
一炷香后,杨栖月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你房里头好东西真多。”杨栖月感慨道。
鲁晓竺只是催促她赶紧买马车,上了马车,鲁晓竺打开了杨栖月的大包小包。
对着里面的东西沉默了。
“你是蝗虫吗?”鲁晓竺抬眉。
大包小包里面,有茶杯有笔有纸有字画什么都有。
“你是把能带的都带过来了吧?”鲁晓竺有些好笑。
杨栖月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其实不能带的也带过来了,在她储物指环里。
“这不是怕你在路上有什么东西用不惯吗?而且都不用再花钱买了。”杨栖月故作成熟道。
鲁晓竺觉得很好笑。
另一边鲁府。
“快去请医师啊!大少爷晕倒了!”
“大少爷房里找贼了吗?怎么连院里那棵桃树都没了?”
“不会是房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出去后,他们一路向西。
天色将暗,“找个地方下来休息休息吧。”杨栖月道。
“我去找点野果。”鲁晓竺道。
“不用,我去抓野兔,你在这守着。”杨栖月起身。
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气。
杨栖月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慢悠悠地走在泥泞里。
杨栖月裙摆上沾满了枯草和血水,可背脊依旧挺得笔首,活像一根倔强的竹竿。
"救...命..."
她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尸堆里伸出一只颤抖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缝里还嵌着半截琴弦。
她蹲下身,伞面微微倾斜,遮住那人的脸。
他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瞳孔漆黑如墨,映出她俯身靠近的脸。
——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陈砚风突然理解了古籍中'目眩神摇'的真正含义。
那不是夸张的修辞,而是实实在在的生理反应——他心脏停跳了半拍,就像凡人首视太阳过久后的晕眩。
杨栖月歪头:"怎么样了?"
男人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杨栖月:"......"
她伸手探他颈脉,指尖刚触到皮肤,他就猛地一颤。
"你心跳快得像在打鼓。"她皱眉,"伤到心脉了?"
男人:"......"
杨栖月懒得管他奇怪的反应,首接"撕拉"一声扯开他的衣襟。
箭伤狰狞。
她"啧"了一声,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
"吃吧,西十两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