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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带着点刺眼，张连山眯缝着浑浊的老眼，一只手扶着后腰，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扒拉着魔管局那冰冷厚重的大门框，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这身老骨头挪了出来。
“嘶…哎哟喂…我的老腰子啊…” 他吸着凉气，感觉腰椎间盘那地方像是塞进了一窝马蜂，又酸又麻又胀。昨天晚上实在是跳的太猛了，自始今天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到自己的腰疼。
晨风倒是挺给面子，吹拂着他那几根稀疏的白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如果忽略掉他那张龇牙咧嘴、写满了“生人勿近”和“我很不爽”的老脸的话。
“造孽啊……”张连山对着刚爬过地平线、精神抖擞的太阳公公，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控诉，“统子！以后的选项能不能少些这种动作选项啊，我的老腰可承受不住啊。”
【……】
【叮！检测到宿主腰部肌肉轻微拉伤及灵炁透支过度。温馨提示：请宿主加强核心力量训练，避免高强度‘舞力全开’。】
张连山嘴角抽了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这破系统，还怪起我来了！还不是你自己的选项有问题，不然的话老夫的腰怎么会受伤？ ”
他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对着身后那栋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威严冷酷的魔管局大楼，狠狠地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当然，是藏在袖子里的。
“还有你们魔管局！”他压低声音，对着空气输出，“明明就是归真会在搞事情，结果说什么不能吓到周围的群众，将整个事件定义成了‘扫黄’，害得老夫在里面被那些小年轻盯着，浑身不自在。 ”
张连山正对着魔管局大楼腹诽不己，琢磨着要不要写封匿名举报信投诉他们服务态度差，一辆通体漆黑的新能源汽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面前。悬浮的车身精准地停在他脚尖前三十厘米处。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新魔教西南魔使，甲一。
只是这张平日里冷峻严肃、一丝不苟的精英脸，此刻挂上了两个极其显眼的、堪比国宝的黑眼圈。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头发似乎也没像往常那样梳得油光水滑，额前甚至垂下了一缕倔强的刘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身体被掏空”的气息，像是刚被拉去挖了三天三夜的煤窑。
甲一抬起手，极其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指节用力得泛白，仿佛想把那点昏沉揉出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点，但那丝沙哑和无奈还是泄露了出来：
“哟，前辈，我来接你了。 ”
张连山看着甲一满脸疲惫的样子，又仔细看了看他的黑眼圈，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甲呀，我知道你还年轻，但再这么下去以后会生不了孩子的。 ”
甲一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那对硕大的黑眼圈似乎更黑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语气带着一种“我也是打工人别为难我”的无奈：
“不是前辈，你都想到哪儿去了？昨晚情况…确实比较特殊。您在宁西村中心广场…呃…‘领舞’的视频片段，被人拍下发到了‘魔音’平台上，点击量…爆炸性增长。 ”
张连山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甲一继续艰难地解释：“视频标题…嗯…比较引人注目，叫什么《震惊！七旬老汉在线发牌，引领数百大妈狂跳艳舞，疑似新型精神传销！》……再加上您那…独特的舞姿和领域能力的效果，让围观群众显得异常…兴奋和…投入。所以…”
“总之，前辈你现在火了。”
周围的空间，一瞬间变得安静下， 张连山的手僵在半空，想要继续劝告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看…看的人很多吗？ ”
似是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张连山坑坑巴巴地说道。
甲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掏出一个最新款的、屏幕比张连山老脸还大的折叠屏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然后默默地，把屏幕怼到了张连山眼前。
屏幕亮得晃眼。
张连山眯缝着老眼凑过去一看——好家伙！
屏幕正中，正是他张大爷在宁西村中心广场“舞动乾坤”的英姿！
视频拍得那叫一个“专业”，镜头抖动得恰到好处，完美捕捉了他每一个辣眼睛的扭胯、甩头、以及那根笔首的“红尘”鱼竿被他舞得虎虎生风的“飒爽”瞬间。
背景音乐不再是那诡异的《多可惜》，而是被配上了一段极其魔性洗脑的电子乐——“哈基米哈基米哈基米哈~”，节奏欢快得能把死人从坟里摇出来。
更绝的是后期特效！
只见视频里的张大爷，白发飞扬，动作狂野，周身被P上了五颜六色的炫光，脚下踩着火焰特效，头顶还悬浮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宁西舞王·在线发牌·法力无边】！
而下方那两只被强行拉入“科目三”领域的金丹伥鬼，则被P成了两个穿着破烂黑袍、动作僵硬但异常投入的伴舞，脸上还被打上了“邪教气氛组”的卡通贴纸。周围那些被迫起舞的大爷大妈们，脸上也被P上了夸张的“幸福”、“陶醉”、“我要飞得更高”的表情包。
整个视频充满了赛博朋克混搭乡村魔性的诡异美感，堪称精神污染界的泥石流！
再看标题，鲜红加粗，触目惊心：【爆！宁西惊现神秘舞王！七旬老汉广场领舞‘在线发牌’，数百居民集体‘中邪’狂嗨！新型精神控制？速看！】
绝望在心头蔓延。
“噗——！！！”
张连山看得血压飙升，一口老血差点喷在甲一锃亮的车窗上。他捂着胸口，感觉心肌比腰肌还要梗塞。
“社…社死！这是赤裸裸的社死啊！！！” 他悲愤地捶胸顿足，“老夫一世英名！毁了！全毁了！全毁在这破网上了！呜呜呜……”
甲一看着老前辈一副“晚节不保、生无可恋”的模样，同情之余，更多的是心累。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打开车门。
“前辈，您还是先上车吧，这几天还是乖乖地呆在庄园里面不要出来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