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式削球带来的冲击波在球场内外回荡。龙马凭借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成功保发,打破了不二的连胜势头,比分来到3-1。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场上的气氛变了。
不二周助的眼神彻底沉静下来,如同冰封的湖面,深不见底。他的动作更加简洁、高效,每一次挥拍都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龙马的零式削球固然精妙,但并非无解。不二开始利用自己强大的预判(心之眼)和细腻的网前手感,在龙马企图使用零式之前,就通过压迫性的底线深球或者出其不意的网前小球,打乱他的节奏,迫使他无法在最佳位置和时机使出这招。
同时,不二自身的进攻也变得更加主动和具有压迫性。他不再满足于化解龙马的攻势,而是开始主动创造机会。“星火燎原”的雏形虽然没有再现,但那种将力量、旋转、技巧与意志融为一体的感觉,开始融入他每一次主动发力进攻中。他的正手抽击变得势大力沉,落点刁钻;反手切削的旋转更加诡异难测;网前截击更是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Game,不二周助,4-1!”
龙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不二前辈不再仅仅是“技巧的天才”,更像一座不断移动、不断挤压他活动空间的堡垒。他的速度优势被预判抵消,灵巧的变化被扎实的技术化解,连零式削球这张王牌也被对方以战术性的压制所限制。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呼吸也变得粗重。但他眼中的火焰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在逆境中燃烧得更加纯粹!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每一次回球都带着拼尽全力的嘶吼。
“还差得远呢!”龙马再次救回一个几乎不可能接到的压线球,身体因为惯性重重摔倒在地,又立刻弹起,眼神凶狠地瞪着不二。
不二看着少年倔强的身影,心中那点因零式削球而起的波澜彻底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欣赏和棋逢对手的快意。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球场上只为了乐趣而挥拍的少年。但现在,他站在了不同的位置,看到了更广阔的风景。
“越前,”不二在发球间隙,突然开口,“网球场上,模仿永远只能是第一步。手冢的零式,是他的意志和技术的结晶。你要找到的,是属于越前龙马自己的‘零式’。” 他的话如同重锤,敲在龙马的心上。
龙马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更强烈的光芒取代。他不再执着于频繁使用零式,而是开始尝试将自己的速度、灵性与不二施加的沉重压力进行对抗。他的回球路线更加大胆,步伐更加飘忽,甚至尝试在高速奔跑中打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变线球。虽然失误增多,但那份在高压下迸发出的、属于他自己的“可能性”,让场边的迹部、真田等人都为之侧目。
比赛最终定格在6-3,不二周助获胜。但比分远不能体现这场对决的激烈与精彩。最后一球结束,两人隔着球网站立,汗水都浸透了衣衫,胸膛剧烈起伏。
“我输了。”龙马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明亮,“下次,我会赢。”
不二伸出手,微笑道:“很棒的比赛,越前。我期待着。”
两只手在空中交握,象征着对抗,也象征着传承与认可。
“精彩!真是精彩绝伦!”迹部景吾的掌声打破了寂静,他站起身,灰紫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不二周助,越前龙马,你们让本大爷看到了日本网球的未来!”
他环视全场,目光扫过各校的精英们,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王者气度:“关东训练营到此结束!但这不是终点!一个月后,本大爷将亲自带领一支远征军,前往美国参加‘海岸精英挑战赛’!名额有限,想见识更广阔世界的,用实力来冰帝争夺吧!”
远征军!美国!海岸精英挑战赛!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所有队员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更广阔的世界,更强的对手!
不二周助望着远处蔚蓝的天空,感受着体内尚未完全平息的战意和那团名为“星火”的火焰。全国大赛的余晖早己散去,手冢的背影也己远行,但属于他的网球之路,在经历了迷茫、痛苦、蜕变与战斗后,终于清晰地指向了——更高、更远的彼方。
风,从海的方向吹来,带着咸涩的气息和无限的可能。青萍之末,风云己起。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被不二用力写下:
『星火己燃,当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