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望柠坐起身来,浑身被汗水浸湿,黏糊糊贴在身上,格外难受。
她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口血渍,只是浑身无力。
何望柠下床洗了个澡,刚出来就听见张妈的声音。
“夫人,该用晚餐了。”
干涩僵硬的声音,如同梦中一般。
“好。”何望柠眸色冷淡,面色波澜不惊。
推开门,走廊上漆黑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何望柠下了楼,到了餐厅。
餐厅里摆放着一张长长的红木桌,桌上整齐摆放着白色蜡烛,幽暗的火光忽明忽暗。
“先生呢?”何望柠扫了一眼空荡荡的餐厅。
“先生被二少爷带去治病了,夫人您先用餐。”张妈将精致的晚餐端上桌。
何望柠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拿起餐具开始吃饭。
“张妈,我怎么回到卧室休息的?”何望柠戳着盘子里的肉排,不疾不徐问道。
“可能是夫人太累了,晕倒在院子里了,我把夫人扶进来的。”张妈微微一笑。
“嗯。”何望柠点点头,继续吃饭,余光扫了一眼张妈惨白的脸。
夜深,何望柠躺在床上,失神地想着什么,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声。
宋矜岑回来了,还是宋浸御回来了?
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至门口,何望柠翻身假装睡着了,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小刀。
“咯吱。”
门发出一声细微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睡了吗?宝宝。”
是宋矜岑。
何望柠翻过身来,抬眸将面前的人认认真真打量一番,确认是宋矜岑后,才松口气。
“怎么样?”何望柠坐起身。
“把他送到私人医院去治疗了,要待上几天。”
何望柠起身往门口探了几眼,随后看向宋矜岑:“张妈有问题。”
很肯定的语气。
“她要变僵尸了。”宋矜岑面色波澜不惊,淡淡回道。
“你知道?”
“当然,眼睛充血,瞳孔扩散,语言逐渐僵硬,之后她就说不出话了。”宋矜岑眸色微沉。
“怎么会这样。”何望柠眉头一蹙。
“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你小心点,这座宅子里可能关着什么东西,别被它咬了。”宋矜岑凑上前,鼻尖抵着何望柠的鼻尖轻轻蹭了一下,细心叮嘱。
“放心,我不会贸然行事。”何望柠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微微一笑。
『太磕了这对情侣,你们俩要是分手了,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真不错,既能看推理悬疑又能看甜甜的恋爱。』
『你们说会不会是张妈在养着什么,给它喂食的时候被咬了啊?』
『带有僵尸病毒的吗?不会就是养的僵尸吧!?』
『一个保姆养僵尸干嘛?』
『有没有可能是帮雇主养的呢?』
『细嗦鼻孔。』
何望柠看着滑过去的弹幕,眸色一暗,是宋浸御在养僵尸吗?
可是,他养僵尸干什么?
“不想了,睡觉了。”何望柠往床上一倒,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我守着你。”宋矜岑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何望柠翻身趴在床边,如浸染了月光般清亮的眸子看着宋矜岑,逗弄他:“宋矜岑,你一个小叔子大晚上跑到大嫂房间干嘛?这可不好~”
“宝宝,你是更喜欢哥哥,还是喜欢我?”宋矜岑凑上去,嘴角带笑看着她。
“你说呢。”何望柠低头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一看就更喜欢我。”宋矜岑开心地抓起她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上去蹭了蹭。
“你待在我房间真的没事?”何望柠收回手,靠着床边,垂眸看着他。
“放心,不会被发现的。”
“嗯?为什么?”
“记得上一个副本那只小鬼吗?”
“你欠人家钱那个?”
“……算是吧,系统出bug了,给他刷过来了,他现在在我房间冒充我。”
“用钱说服他的?”何望柠轻挑眉。
“差不多。”
“那你缩在沙发上不难受吗?”何望柠趴在床边,手指轻轻戳着他的腰。
宋矜岑闻言看向她,眸色愈深,随后迅速翻身爬上床,滚进床里面,乖乖盖好被子,双手放在胸前:“宝宝既然想让我和你一起睡,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何望柠:“……”
何望柠侧着身子,单手托着脸,看着乖乖平躺着的宋矜岑。
宋矜岑眸子转向她:“宝宝,你看着我干嘛?”
“你现在愿意来和我一起睡了?之前呢?动不动就扎进书房里,不知道的以为你书房藏娇了。”
“我错了嘛,现在挨着你睡”宋矜岑往她身边挪了挪,紧紧贴着她。
“有危机感了?”何望柠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的头发全部揉乱。
“只是想挨宝宝近点。”宋矜岑抱住她的胳膊。
“傻乎乎的。”何望柠弹了弹他的脑门。
宋矜岑吃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何望柠嘴角带笑,眸子扫了一眼,落在他的手臂下方。
“你这里是什么?”何望柠抓住他的手臂,眉头一蹙。
宋矜岑低眸看去,自己白皙的手臂上有一个红色的很浅的印记,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宋矜岑揉了揉手臂那处,不是沾染上的颜色,也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
宋矜岑仔细查看着自己的手臂:“可能就是撞到了血液堵塞了。”
“看着不像,倒像是什么花纹,颜色太浅了,看不出来是什么花纹。”何望柠轻轻抚摸了两下,痒意使宋矜岑浑身一怔,控制不住缩回了手臂。
“算了,睡觉吧。”何望柠躺下身,倒也没有赶宋矜岑下床的意思,只是安静地躺着。
宋矜岑抱着何望柠的一只手臂,将脸贴在她的手臂上,闭上眼睛睡觉。
夜深风响,睡梦中传来一阵阵风声。
突然,传来重物砸在窗台上的声音,接着是“咯咯”地短促叫声,仿佛就在耳边。
宋矜岑很快就醒了,他快速坐起身来,将何望柠护在怀里,死死盯着薄薄窗户纸外那一抹黑影。
那抹黑影高大而奇怪地扭曲,大手一下下拍在窗户上,木窗户震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