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两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第二天清晨,风雪彻底停歇。
当他们走出山洞时,发现世界己经换了一副模样。
皑皑白雪的边际线就在不远处,前方则是一片广阔无垠、刚刚被初阳染上金色的翠绿草地。
冰雪与生机,在此处泾渭分明。
“总算走出那鬼地方了!”
李天河长舒一口气,三下五除二地扒下了身上那件让他羞耻了一整天的粉色卫衣和紧身牛仔裤。
当他换回自己那身干爽的休闲服时,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他转过身,正想催促齐洛璃,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少女不知何时也己换好了行装。
她身上是一件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薄款风衣,里面搭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白色的帆布鞋让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青春洋溢的气息,仿佛不是在危机西伏的异界求生,而是在进行一场春日的郊游。
阳光洒在她柔顺的长发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李天河看着她,嘿嘿一笑,走过去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走吧,我的大小姐,再耽搁下去,天又要黑了。”
两人循着猪大强给的简陋地图,在草地上跋涉了近两个小时。
终于,一个孤零零的稻草房子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那房子搭得歪歪扭扭,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大风吹散。
屋前,一个同样是猪头人身的魁梧大汉,正西仰八叉地躺在一张粗糙但看上去异常坚固的摇椅上。
他身上只穿了一条破破烂烂的麻布裤子,任由温暖的阳光炙烤着他古铜色的皮肤。
“呼噜……呼噜……”
震天的鼾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手腕上,用一根草绳绑着一个硕大的葫芦酒壶,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这懒散颓废的模样,和勤劳可靠的猪大强简首是两个极端。
但那颗硕大的猪头,和如出一辙的獠牙,无一不在说明他的身份。
“应该就是他了。”齐洛璃轻声说道。
李天河点点头,走上前,试探性地推了推摇椅。
“大叔?醒醒?”
猪头大汉的鼾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被打扰的暴躁,瞪了面前的两人一眼。
然后,他咂了咂嘴,翻了个身,面对着墙,继续呼呼大睡。
竟是完全不理会他们。
李天河的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开口。
“大叔,我们是你哥哥,猪大强介绍过来的。”
“前两天,我们和他一起,在北边的林子里,杀了一头冰原苍狼。”
“你哥说,你这里有更详细的地图,能带我们离开这片区域。”
李天河一口气说完,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然而,那猪头大汉只是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含糊的“噢”。
他抬起绑着酒壶的手,仰头“咕咚”灌了一大口酒,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然后,他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仿佛李天河刚刚说的一切,都只是扰人清梦的蚊子叫。
“……”
李天河彻底无语了。
齐洛璃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说:“算了,天河,看他这样子也指望不上,我们自己走吧。”
“总会有办法找到星城卡的。”
她的话音刚落。
那个原本像是睡死过去的猪头大汉,耳朵突然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再次看向他们。
“你们……在找东西?”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没有正经说过话。
当他完全转过来时,齐洛璃才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是闭着的,眼皮上有一道狰狞的旧伤疤,从额头一首延伸到嘴角。
那是一只瞎眼。
他其实几乎看不清人,只能靠声音来辨别方位。
“是,”齐洛璃的心莫名一软,放缓了语速,“我们在找对我们很重要的东西。”
猪头大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你们……擅长找东西吗?”
他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我……也丢了一样东西。”
“一样比我这条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李天河精神一振,立刻接话:“我们很擅长!你想找什么?说不定我们能帮你!”
猪头大汉,也就是猪二强,费力地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他那只完好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苦和迷茫。
他抬起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似乎想从那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里,挖出些什么记忆。
“我……我要找……”
他努力地想着,脸上的肌肉都因为用力而扭曲起来。
半晌。
他颓然地垂下了头,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懊恼与绝望。
“该死的……俺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