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蒋执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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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辰斯年回北京当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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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天上掉下个蒋执镜
作者:
沈雨山
本章字数:
7050
更新时间:
2025-06-30

十一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辰斯年上班前将两个印着“漠河”字样的纸袋子放在办公室茶水区的桌子上,袋子里是分装好的野生蓝莓和独立包装的“大列巴”。

辰斯年买回一份索然无味的三明治,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吃早餐。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己经到岗。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大家都死气沉沉的,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对着屏幕发呆。

李晟踱着官步走进来,梳着油光水滑的头发,瞥了一眼桌上的袋子,咧嘴笑了笑:“哟!斯年!去漠河了?玩儿的怎么样啊?冻坏了吧?”

辰斯年头也没抬,吃着手里的三明治,“还好,风景不错。”他指着分装好的蓝莓和小面包,“带了点当地特产,大家尝尝。”

听到这句话,林泽立刻围过去,毫不客气地抓起一袋蓝莓就往嘴里塞,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道:“嘿!够意思啊斯年!这玩意儿不便宜吧?还是你会享受!哪像我们这些苦命的,假期还得在这儿当牛马……”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辰斯年的手背上。

辰斯年不动声色的往一旁躲了躲。

见辰斯年不说话,李晟顺势接过话茬,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不过多亏了斯年在假期‘主动’分担值班任务,真是辛苦了!年轻人,就得有这股子干…”说着就要往辰斯年肩膀上拍。

辰斯年立刻侧身躲过,声音依旧平稳:“…应该的。”

李晟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被拂了面子的阴鸷。

林泽没注意这种细节,只顾着吃,又抓起一个大列巴掂量:“这面包够瓷实啊!斯年,听说那边有俄罗斯大妞儿?没邂逅个艳遇啥的?”说着,朝辰斯年挤眉弄眼。

李晟收回手,干咳一声,试图找回场子,语气带着点敲打:“老林!说什么呢!斯年这么稳重的人,怎么可能随便!”他转向辰斯年,眼神却像在审视一件物品,“是吧斯年?不过年轻人嘛,出去放松放松也正常。行了,都谢谢斯年的心意,赶紧收收心,九点整,在大会议室开会!”

李晟一副官腔样,皮笑肉不笑道:“对了斯年,会上把你那个双十一宣传案拎出来,咱们过一下,也让大家提提意见,集思广益嘛。”

辰斯年低低应了声“好”,随即打开Excel表,打印出六份纸质版方案来。

——

周例会一如既往的压抑、疲惫。

会议室里狭小、昏暗、空气不流通,李晟站在投影仪前,唾沫横飞地总结假期“丰硕成果”,特别强调了辰斯年值班的“突出贡献”,接着复盘一些无关痛痒的数据,最后开始布置繁重的双十宣传一任务。

辰斯年坐在角落里,看着幻灯片上死板的数字和同事们麻木的脸,听着李晟冠冕堂皇、实则空洞无物的陈词滥调,有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和窒息感。

真是无趣极了,辰斯年想。

透过会议室上方的扇窗户,他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钢筋水泥的森林,突然想起了漠河壮丽辽阔的天空,想起了乌苏里浅滩的宏大孤寂,想起了龙江第一湾的夕阳,想起北红村篝火晚会……还有那个,在漫天飞舞的极光下,滚烫的、霸道的吻。

辰斯年手中的笔一顿,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线条,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可这种沉闷压抑的感觉首到下班都还在。

十月的北京,天气己经开始干冷。

辰斯年裹紧风衣,随着人潮挤上地铁。

他被挤在一个小角落里,抓着冰冷的金属扶手,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车窗上的身影。

在这狭小、拥挤、令人窒息的空间里,身体的禁锢反而让大脑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放空。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记忆碎片,此刻伺机而动,悄然探出刺尖。

以前在地铁上,他都会看东北大妮儿的首播,现在……辰斯年滑动着手机屏幕,工作群、新闻推送、抖音……最终,打开了相册。

那是一个加密相册,密码是那天看极光的日期。

辰斯年的指尖在相册上停顿片刻,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一秒,两秒……最终,还是输入密码,点了进去。

相册里没有自拍,只有风景。

第一张是乌苏里浅滩的照片。照片里是壮阔的冰河和远山,水光一色,天地一线。但辰斯年看到的却是照片之外——那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高大身影,正弯腰,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递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低沉道:“试试?”

此刻,地铁扶手的寒意与那一刻指尖触碰的冰凉,诡异重合。

第二张是龙江第一湾的夕阳。熔金的火流撕裂铅云,将蜿蜒的江湾染成流淌的黄金。照片无声,辰斯年耳边却响起那个霸道的声音:“站好,我们合影。”他记得自己当时被蒋执镜半拥在怀里,后背紧贴着对方宽阔的胸膛,心跳的快得不像话。

那夕阳的温度,似乎至今还印在皮肤上。

第三张是北红村的星空。深邃的天幕上,银河倾泻而下,辰斯年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篝火的热气,人群的喧嚣,那个低沉穿透的歌声,带着魔力,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上,“…你出现,又离开…像刺在我心口的海…”

那时的心悸和恐慌,此刻隔着屏幕,依然可以让他指尖发凉。

最后一张,没有极光,也没有人像。只是一片模糊的、晃动的黑暗。

那是那个吻发生时,辰斯年无意识按下的快门。什么都看不清,却仿佛封印了那一刻所有的感官风暴:唇舌间强势的掠夺与生涩的回应,对方灼热的气息,箍在腰间几乎要将他揉碎的力量,还有……自己那彻底失序、疯狂下坠、沉沦灭顶的心跳。

辰斯年的心毫无预兆地狠狠一缩,随即被沉闷的钝痛取代。

看着这张黑暗的照片,辰斯年生出一股愧疚感。他利用了对方的真心,在对方最毫无防备、满怀期待的时刻,选择了逃离,然后销声匿迹。

蒋执镜会如何?暴怒?失望?还是……不屑一顾?

辰斯年无力地想,先是茫然,紧后是更深的、几乎令他窒息的恐惧。恐惧那完全失控、灭顶沉沦的愉悦;恐惧那个吻所代来的、足以将他苦心经营的平静人生彻底颠覆;恐惧蒋执镜背后庞大而陌生的世界,以及自己在那世界里可能的渺小和不堪一击。

他太清楚了,这场游戏,他玩不起,也输不起。

于是,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锁屏,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

窗外是飞速掠过的、千篇一律的城市风景——灰暗的楼宇、闪烁的霓虹、面无表情的行人……辰斯年深吸一口气,压下脑中那片瑰丽壮阔的景色,连同那个炽热身影。

“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注定要醒来的、绚烂而危险的梦。”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回到现实,守住秩序和平静,才是唯一的生路。”

他强迫自己去想桌上堆积如山的工作,去想下个月的房租账单,去想水费电费燃气费……用现实压力覆盖掉心底那丝悸动和愧疚。

“巴沟站到了。”报站声将他拉回现实。辰斯年收起所有情绪,脸上重新带上那层清冷面具,随着人流涌出车厢,汇入城市灰色的洪流,迎接又一个用忙碌填满的、空洞的夜晚。

回到家,辰斯年脱下外套挂好,换上家居服。

屋内一片寂静,房间被他收拾得异常整洁,打开冰箱,里面是排列整齐的预制沙拉、速食鸡胸肉、牛奶和几颗苹果。

辰斯年今天的晚餐是水煮西兰花加一块寡淡的鸡胸肉,咀嚼着索然无味的食物,划开手机屏幕,拨通了林绾的电话。

视频接通,林绾慈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斯年?下班啦?吃过饭没?”

辰斯年调动面部肌肉,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嗯,妈,刚回来。吃过了。漠河的特产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林绾的声音带着笑意,“蓝莓干酸酸甜甜的,面包也好吃!我分了些给邻居,她们也说好吃!谢谢儿子!”

辰斯年看着母亲的笑脸,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您喜欢就好。”

林绾眼神温和却带着探询:“漠河好玩吗?看你发的照片,天蓝得透亮,雪也晃眼!跟妈好好说说,有什么新鲜事儿?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人没?”

辰斯年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垂下眼睫,避开母亲的目光:“…嗯,风景很美,很辽阔。北极村、龙江第一湾都挺壮观的。”他顿了顿,声音刻意放平稳,“就是跟团,和几个团友聊过几句,都挺好的。”

对旅途中遇到的人,他刻意轻描淡写。

林绾敏锐地察觉到辰斯年话里的回避,但没追问,只是温柔地笑了笑:“那就好,出去走走散散心是好事。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工作很累吗?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妈,您放心。我好着呢。”辰斯年迅速回应,声音带着安抚,“您也多注意身体。”

“好,好。那你早点歇着。空了多给妈发点照片。”

“嗯,好。我整理一下发您。”

挂断电话,辰斯年长舒一口气,从手机里挑出几张风景照发给林绾。

当手指划过极光的照片时,辰斯年停了一下,最终还是飞快地滑过去。

关于那个叫蒋执镜的男人,他只字未提。

他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他可以用工作压下那段记忆。

他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固执地认为只要不去看,不去想,那场发生在漠河的“风暴”,就永远不会波及到他北京这方小小的、脆弱的“真空”地带。

然而,他并不知道,风暴从未平息。

那个被他仓惶逃离的男人,此刻正执拗地、一寸寸地,在现实世界里寻着他的踪迹,带着被背叛的怒火和不死不休的思念。

辰斯年“苦心经营”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自欺欺人的假象。

致命的旋涡,正在看不见的深处,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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