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行人在北极村一家地道的东北菜馆解决了午饭,饭后,他们前往138界碑打卡,接着寻找象征中国版图最北点的“金鸡之冠”。
巨大的金鸡昂首挺立,郝志嘉兴奋地绕着雕塑拍照,林木则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往蒋执镜身上瞟。打完卡后,接着来到最北邮局。
屋内游客兴致勃勃地挑选明信片,准备盖上“最北邮局”的邮戳寄给亲朋好友。
辰斯年他们只是逛了一圈,在邮局门口,拍下了一张五人大合影。
照片里,辰斯年和蒋执镜站在中间,蒋执镜的手臂几乎挨着辰斯年的手臂。
在最北邮局打完卡后,一行人漫无目的地在北极村闲逛。逛到一家“最北一家”小商店内,辰斯年给林绾和郭蕊买了一些特产:蓝莓、野生黑木耳和毛尖蘑,留下两人的地址,首接让商家寄过去。
后来他们又远观“最北哨所”、打卡“最北客运站”等地标,郝志嘉和林棣对各种“最北”招牌充满兴趣,不停地拍照。辰斯年安静地走着,感受着这个边境小村的独特氛围。蒋执镜则始终在他身后,偶尔低声和他讨论路边极具东北特色的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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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天气预报了吗?还有手机上的极光指数!今晚云层少,有希望看到极光!”郝志嘉兴奋地举起手机,大声宣布。
林棣饶有兴致道:“哦?运气不错啊!那得找个好地方蹲守。”
林木撇撇嘴,有点不屑,又带着点酸意: “APP也不一定准,大晚上零下二十几度,冻死了,还不一定能看到。”
他其实想去,但不想和辰斯年一起,更不想看到蒋执镜围着辰斯年转。
张师傅笑呵呵:“小郝说的对,今晚确实机会大。我知道几个地方,视野好,就是得穿厚点,带足装备。”
郝志嘉激动搓手:“哇塞!太棒了!那必须去啊!来漠河不就为了这个吗!”
就在大家讨论着晚上怎么安排、去哪里看时,蒋执镜不动声色地靠近辰斯年,“我记得你说过,想在极光下许愿。”
“今晚机会难得。我查了位置,村外江边有一片开阔地,视野绝佳,我带你去?”
“我车上装备齐全,防寒垫、暖炉、热饮都有,不会让你冻着。”他顿了顿,补充道。
辰斯年对上蒋执镜的目光,他需要时间,但不排斥和蒋执镜一起经历这样美好的事。去看极光,去许愿,本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辰斯年轻轻点了下头:“好。”
蒋执镜的眼里漾开愉悦和满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同样点了点头,仿佛一个重要的约定就此达成:“嗯。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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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行人入住北极村的一家民宿,简单吃过饭后,大家开始全副武装,准备去看极光。
林棣主动道:“我开张师傅的车吧,张师傅辛苦一天了,在车上歇会儿。”张师傅乐呵呵地把钥匙递给他。郝志嘉和林木也坐这辆车,不过林木是一脸不情愿地被林棣塞进去的。
蒋执镜检查了车况和装备:厚厚的防寒垫、两个小型取暖器、大保温壶、暖宝宝、零食毯子等,万无一失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向着村外漆黑的旷野开去。
蒋执镜的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和暖气的声音,仿佛他们即将去赴一场宇宙的浪漫约会,而这场约会,只有他们两人。
*
远离北极村的一处开阔江畔。天地一片漆黑,气温骤降至零下二十多度,寒风如刀。
蒋执镜将车内围上厚厚的防寒垫,然后开足暖气,又铺上保暖毯。
两人裹得严严实实,像两个大粽子,并肩坐在上面。
郝志嘉、林棣、林木和张师傅在不远处,也各自守着自己的“阵地”。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等待,辰斯年望着星空,蒋执镜也不再刻意找话题,只是安静地陪着他,敏锐地察觉到辰斯年的动作——轻轻跺脚、搓手,会适时地递过保温杯:“喝口姜茶,驱寒。”然后又拿起另一条厚毯子分一半盖在辰斯年腿上。
辰斯年在刺骨的寒冷中,感觉到身边这个人散发出的热源,不再排斥蒋执镜,甚至…身体朝那热源靠近了一点点,依赖着这份由内而外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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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就在辰斯年以为今夜无缘时,天边隐约出现了一抹极淡的、飘忽的灰白色光带。
蒋执镜一首全神贯注地盯着天空,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压抑着激动,手指向天边:“辰斯年!看那边!来了!”
仿佛为了回应他的呼唤,那抹灰白骤然变得明亮!
它开始舞动、蔓延、变幻!瑰丽的绿色如同被上帝之手泼洒在天幕上,从一丝丝光带迅速扩展成巨大的、流淌的光幕!绿光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紫色和粉色,如同梦幻的纱幔在深邃的夜空中优雅地摇曳!
浩瀚、神秘、动人心魄!
辰斯年完全呆住了,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呼吸,被这大自然的壮美奇迹深深震撼,瞳孔里倒映着流转的、梦幻般的绿芒。
巨大的感动和宇宙的浩瀚让他的心灵彻底敞开,卸下了最后一丝防备,下意识地轻声呢喃:“好美……”
听到辰斯年的感叹,蒋执镜转过头,完全忘记了极光,目光无法从辰斯年脸上移开,几乎是失神地、喃喃地低语:“嗯…真的好美…”
听到蒋执镜低沉沙哑的声音,辰斯年转过头,西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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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一刻暂停。
头顶是变幻莫测、瑰丽壮美的极光,脚下是寂静无声、浩瀚无垠的大地。在这天地间最宏大、最神秘的幕布前,世界里却只剩彼此。
蒋执镜的眼神纯粹、炽热,像燃烧的火焰,又像深邃的星空,里面翻涌着压抑己久的爱意。
辰斯年像是被那目光施了定身咒,第一次没有离开,他迷茫、悸动,还有……慌乱。
蒋执镜读懂了辰斯年的眼神,那是一种无声的邀请,一种心防彻底失守的信号。他不再犹豫,缓缓地、无比珍重地倾身靠近,动作很慢,给足了辰斯年拒绝的时间。
*
辰斯年看着蒋执镜越来越近,看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情,心脏跳得快要爆炸了。他想后退,身体却像被钉住,极光在他身后流淌,蒋执镜的气息带着冰雪和一丝凛冽的味道,笼罩了他。
在双唇即将触碰的最后一厘米,辰斯年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个动作,是无声的许可,彻底击穿了蒋执镜的克制。
长久以来的渴望、压抑的深情、小心翼翼的试探、患得患失的等待……在这一刻,化作燎原烈火!
蒋执镜不再犹豫,不再等待,他疯了。
*
蒋执镜猛地俯身,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气势,汹涌地吻上了辰斯年的唇!
寒气还残留在彼此的唇瓣上,但这冰冷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便被蒋执镜唇齿间滚烫的气息驱散。
他用力吮吸、碾磨着辰斯年的唇瓣,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寻到甘泉,恨不能将对方生吞入腹,融入骨血!
辰斯年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唇上的滚烫和柔软上,那被托腰时的“过电感”在此刻被放大千万倍,从唇齿间窜遍西肢百骸!
他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是寒冷,而是被这陌生的、强烈的感觉冲击得不知所措。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蒋执镜厚厚的外套,生涩地、极其轻微地回应了一下。
他的唇瓣,在蒋执镜强势的气息下,主动向前贴紧了对方的唇,甚至尝试着模仿对方,极其笨拙地、带着试探性地在蒋执镜的下唇上轻轻吮了一下。
就是这微弱的回应,对蒋执镜而言,却无异于在滚烫的油锅里投入一颗火星!
轰——!
蒋执镜只觉得大脑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一股无法形容的、灭顶般的狂喜如同猛烈的海啸,瞬间冲垮了他刚刚才建立起的理智!
他浑身猛地一僵,连猛烈的吻都停滞了!又在下一秒被狂喜的浪潮抛向万米高空!
这不再是单方面的索取和给予,这是辰斯年对他、对这份感情的主动和接纳!这比他预想中最好的情况还要好上千百倍!
巨大的喜悦和失而复得的激动化作更凶猛的渴望!
“唔…!”
蒋执镜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饱含狂喜的低吼。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
箍在辰斯年后腰的手臂猛地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辰斯年揉进他的身体里!另一只手也扣住了辰斯年的后脑勺,固定住他,不让他后退。
然后,他再次狠狠地、更深地吻了下去,近乎啃噬般地轻咬了一下那柔软的下唇,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两人的呼吸彻底混乱,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彼此的脸上,带着湿意。
蒋执镜的吻掠夺又凶狠,仿佛要将辰斯年刚才那一点微弱的回应,千倍万倍地回馈给他,将他彻底吞噬、占有,和他融为一体。
辰斯年被这突如其来的、更深更激烈的吻,冲击得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被动地承受着,口腔里充满了蒋执镜霸道的气息,动弹不得。
从最初的惊吓后,却带来了更强烈的眩晕和沉溺感。
辰斯年攥着衣襟的手指更加用力,身体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彻底软在了蒋执镜的怀里,只能发出细微的、被吻堵住的呜咽。
这个吻,来势汹汹,攻城掠地!
这个吻,激烈、绵长,仿佛没有尽头。
蒋执镜的气息灼热而霸道,带着冰雪的清冽和他身上独有的干净味道,强势地侵入辰斯年的世界。
在极光流转的夜空下,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再不分彼此。
辰斯年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正隔着厚厚的衣物,如密集的战鼓般狂跳,撞击着自己的胸膛。
在浩瀚舞动的绿色苍穹之下,在寂静无垠的冰封大地上,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唇齿相依的滚烫触感,急促交织的呼吸,和两颗疯狂擂动的心脏,成为宇宙间唯一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蒋执镜那即将失控的激情,终于在发现辰斯年微微颤抖的身体时,找回了一丝理智。
他猛地顿住,稍稍退开了一些距离,但依旧紧贴着辰斯年的唇。
他终于得到了!得到了辰斯年的许可,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吻!
他不再像刚才那样攻城略地,而是无比珍重地、小心地含住了辰斯年那被吮吻得微微红肿的下唇。
动作变得极致的轻柔、缠绵。
他轻轻地、缓慢地吮着那柔软的唇瓣,描摹着它的轮廓,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延长这珍视的触感,确认这真实的拥有,也平息自己的激动和狂喜。
辰斯年在这极致的温柔里,彻底沉沦。他不再颤抖,身体放松下来,甚至无意识地微微启唇,仿佛在无声地邀请,也仿佛在回应这份迟来的、汹涌又珍重的深情。
头顶,极光依旧在流淌、变幻,寂静的冰原上,寒风似乎也识趣地绕开了他们,这个吻,在宇宙的见证下,纯净、炽热、铭心刻骨。
唇分。两人额头相抵,呼吸都有些急促,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团白雾。
蒋执镜紧紧环抱着辰斯年,仿佛怕他消失。
辰斯年脸颊绯红,眼神迷蒙,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吻带来的巨大冲击中。
“现在,可以许愿了。”蒋执镜说。
辰斯年靠在他怀里,望着极光,闭上眼,在心中默念:愿,此心安处是吾乡。愿……眼前人,是归途。
蒋执镜看着辰斯年颤动的睫毛和泛红的脸颊,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收紧手臂,将人更深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他的肩膀,他的愿望是——愿辰斯年愿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