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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昆阳在缉私局留置室待到凌晨三点。
不锈钢长椅上残留的咖啡渍黏着他的西裤，审讯灯在视网膜上烙下青紫色的光斑。那个姓陈的队长最后甩下一句"等着吃牢饭吧"，把他扔进了这间霉味刺鼻的小屋。
手机屏幕亮起，王胖子的消息顶着红色感叹号：【邱姐说老徐跑了，货被扣在3号码头冷库】
他拇指悬在顾倾城的号码上方，最终没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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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笼罩码头时，鲁二黑开着小货车把他捞了出来。
"牛大水昨晚在'金满楼'摆了十桌。"鲁二黑猛打方向盘避开早市人群，"请的都是码头管委会的人。"
沐昆阳摇下车窗，咸腥的海风灌进来。远处"逐浪者"号上晃动着缉私局的封条，像道丑陋的伤疤。
"倾城呢？"
"一大早就去藏珍阁了。"鲁二黑欲言又止，"那个...你最好换件衬衫。"
后视镜里，他左领口蹭着一抹猩红，在米色布料上扎眼得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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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珍阁二楼飘着龙井香。
顾倾城正在给康熙青花压手杯打蜡，听到门铃头也不抬："今天不营业。"
"是我。"沐昆阳嗓子哑得厉害。
檀木托盘"当啷"砸在玻璃柜上。顾倾城抓过放大镜继续工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睛："沐老板有空逛古玩店，看来走私案解决了？"
"老徐栽赃。"他往前两步，那抹红色正好落进顾倾城余光，"货根本不是从我这出的。"
放大镜突然对准他衣领："阿玛尼405，今年春季限定色。"顾倾城冷笑，"魏淼淼上周刚买，朋友圈晒过。"
沐昆阳这才想起昨天魏淼淼来送财务报表时，确实俯身指过某个数据。可那束白玫瑰明明没碰到——
"邱裴宁今早来过。"顾倾城突然说，"送了两条东星斑，说是给你压惊。"她擦杯子的力道像在刮骨，"真贴心啊，连你爱吃什么都记得。"
冰锥突然刺进沐昆阳后颈。邱裴宁今早根本不该知道他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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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记"水产店飘着血腥味。
邱裴宁正麻利地刮鱼鳞，围裙上沾着银色鳞片。看到沐昆阳，她刀尖在砧板上剁出个深痕："缉私局放人了？"
"你早知道他们会来。"沐昆阳把衬衫拍在案板上，"这玩意哪来的？"
邱裴宁的睫毛颤了颤："昨天你被带走时，魏会计哭着想跟去..."她突然噤声。
店后小门被推开，牛大水捏着串佛珠晃进来："哟，沐老弟出来了？"他肥厚的手掌拍在沐昆阳肩上，"老哥我昨儿可跑断腿帮你打点啊！"
佛珠擦过那抹红印，邱裴宁的刀"当"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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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海龙王"餐厅人声鼎沸。
王胖子往酸菜鱼里倒了半瓶辣椒油："牛大水要承包整个3号码头，邱姐铺面首当其冲。"他嗦着鱼刺，"那口红是邱姐抹在魏会计围巾上的，就为离间你和顾老板。"
沐昆阳盯着窗外缉私局的巡逻艇。现在串联起来了——牛大水借走私案施压，邱裴宁被迫配合，而顾倾城...
手机震了震，顾倾城发来张照片：藏珍阁柜台摆着份《股权转让协议》，乙方签名处己经签好她娟秀的名字。
照片角落，半截青瓷笔洗的鉴定报告上，赫然印着"S-37打捞物"的水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