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盖平县城西大街。
粪车把式赵老蔫突然勒住毛驴,竖起耳朵。
“听见没?”他捅了捅身旁捡马粪的傻柱,声音压得极低,“这动静……有点儿讲究。”
三声短促的屁响从茶馆二楼窗缝钻出,紧接着是两声悠长的,最后以三个连环屁收尾,节奏清晰得像是在擂鼓点兵。
傻柱掰着冻红的手指头,眼睛一亮:“三、二、三……是‘俄兵明早劫粮仓’!”
二楼雅间里,王晓岚捂着咕噜作响的肚子,脸色发绿,对义和团大师兄露出苦笑:
“巴豆粉……下多了。”
大师兄面色凝重:“王先生,你这‘五谷传信’的功夫,怕是连俄国电报局都要失业。”
王晓岚叹气:“这哪儿是传信?这是催命。”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噗噗噗——”,木桌上的茶碗都跟着震了震。
跑堂的苟二端着茶盘,手抖得像筛糠。
他刚看见俄国密探伊万往茶壶里下药,转眼又瞥见王晓岚往豌豆黄里掺巴豆粉。最要命的是,知县师爷正在隔壁间,用烟袋锅敲着暗号——那节奏活像便秘患者蹲坑的动静。
“这日子没法过了!”苟二心里哀嚎,腿肚子首哆嗦。
他弯腰递茶,突然被王晓岚一把拽住衣领,拖到角落。
“听见方才那串屁没?”王晓岚压低声音,眼神炯炯。
苟二咽了口唾沫:“听……听见了。”
“短屁是‘点’,长屁是‘划’,合起来就是摩尔斯电码。”王晓岚一本正经。
苟二裤裆一热,尿了。
“王、王先生……小的只是跑堂的……”
王晓岚拍拍他肩膀:“别怕,你现在是‘屁语特工’了。”
伊万诺维奇盯着怀表发愣。
根据圣彼得堡总部的培训,中国密探接头应当用《论语》当密码本,可盖平县的线人坚持说关键情报藏在屁声里。
“托尔斯泰在上!”他一脚踹醒醉醺醺的翻译官,“快翻译那串屁!”
翻译官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道:“呃……短屁是‘伏特加’,长屁是‘没了’……”
伊万暴怒:“放屁!这分明是军事机密!”
翻译官一脸委屈:“大人,他们中国人放屁……真的能当电报用。”
街对面豆芽摊前,穿红棉袄的小寡妇“啪嗒啪嗒”拨着算盘。
每一声脆响都精准对应茶馆传来的屁频——这是王晓岚教她的《屁声算筹法》。
她正算得入神,突然脸一红,猛地合上算盘,啐了一口:“这死秀才!竟敢放‘我想睡你’的暗号!”
旁边卖豆腐的老汉探头:“闺女,咋了?”
小寡妇咬牙切齿:“没事,就是有人……欠揍。”
申时三刻,整条西大街突然此起彼伏响起屁声,像是全城人集体吃坏了肚子。
卖糖葫芦的老头因为误食掺巴豆的豌豆黄,放出的屁吹跑了糖霜,山楂球滚了一地;县衙捕快追逃犯时连环屁泄了真气,一个踉跄摔进粪坑;最惨的是俄国人的军马,吃了掺料的豆饼后,拖着炮车在冰面上滑出二里地……
王晓岚趴在房梁上记录战果,听见下面伊万咆哮:
“这一定是中国巫术!”
王晓岚提笔在《余生诗集》上写下:
“放屁乃五谷轮回之正气,俄人闻之丧胆,岂不胜过洋枪大炮?”
当王晓岚把痒痒粉缝进假辫子时,没想到俄国女间谍会用它挠后背……
“最狠的陷阱,往往从最痒的地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