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禹没见到罗清影的时候,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问她,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又难以启齿。
即便问了,又有何意义?
她己经是二哥的妾室,他再和她来往,只会给她平添困扰。
只是见着了,他还是想问她一句:“清影,你可曾喜欢过我?”
是不是一开始就是他自作多情,她看中的从来就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永成侯府三少爷的身份?
罗清影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你那么好,我怎会不喜欢?只我太想摆脱张世子的纠缠,实在没法子。无论如何都是我负了你,你忘了我罢……”
在一旁望风的苏落都想为罗清影鼓掌了。
都己经跟了赵怀禹,这里还要钓着赵瑾禹,这是笃定赵瑾禹把她当成白月光,又或者是觉得将来赵瑾禹还有利用价值,才说了这番话吧?
经此一役,赵瑾禹估计会更加放不下罗清影。
赵瑾禹像是丢了魂魄,自责不己:“是我没福分,若我果断点,若我……”
罗清影泪眼涟涟,她背过身子,迅速擦干眼泪:“我会往前走,你也把以前的事忘了,我们以后再见只当不认识。”
她说完,便急匆匆走远。
赵瑾禹看着罗清影的背影,目露痛苦之色。
苏落很有耐心地等赵瑾禹回过神来,她帮他们跑腿,还没拿到报酬,这事儿最重要。
赵瑾禹失魂落魄地回到秫香院,苏落枯站了片刻,忍不住提醒道:“少爷别忘了给我报酬。”
她此言一出,赵瑾禹看向她,玉瓶也嗔怪地看了过来。
“你一心钻进了钱眼吧,没见少爷在难过?”玉瓶没好气地道。
“少爷是为情所困,可我是为钱所困,各有各的难处。我觉得,为钱所困的我比少爷更苦一些。”苏落觉得有钱人不懂没钱人的烦恼。
她如果有钱,多买几个美男伺候不香吗?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整片森林?
赵瑾禹听得她这话突然笑了出来:“真服了你。”
玉瓶看到主子笑了,再看一眼苏落,觉得不愧是在老夫人身边当过差的人,随意一句话就让快哭出来的主子笑了。
赵瑾禹拿了一锭子银给苏落:“辛苦你跑腿。”
苏落接过银子,这可是足足五十两,这样的跑腿费多来几次她就发了。
“少爷下回还想见罗姨娘只管交待奴婢,奴婢一定为少爷鞍前马后,死而后己。”苏落笑得合不拢嘴。
赵瑾禹看到她这小财迷的模样,只觉得鲜活可爱,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阿落的容貌初看并不张扬,没有摄人心魄的艳丽,却极为耐看。。
她的五官单独看也算不上完美,组合在一起却有种独特的和谐。此刻她笑起来,那双沉静的的眸子突然变得生动,整个人像是沐浴在温暖的光晕里。
这种美不是惊鸿一瞥的震撼,却让人很舒服,忍不住想要靠近。
玉瓶见主子盯着苏落失了神,愣在了原地。主子不会突然间喜欢上阿落吧?
苏落没发现赵瑾禹的异样,她拿到报酬打算功成身退:“少爷下回再有跑腿的事尽管吩咐奴婢,奴婢先去忙了。”
赵瑾禹这才回过神,摆手道:“差使你太费银子,下回有差事也不找你,走走走。”
苏落又笑了,转身出了秫香院。
她一走,赵瑾禹再度黯下眉眼。玉瓶突然就觉得主子如果喜欢上阿落也不是什么坏事,罗姨娘只会让主子难过,但阿落总能让主子笑……
苏落拿着一锭银子,心情飞扬。
她突然在想,如果下回她再帮赵时序,向他再提一个要求,可不可以是让赵时序帮她脱离奴籍。
她最近赚了一百两,再加上原身以前存下的银子,加起来也有二百两。就算是离开侯府,她也能自己做点小营生养活自己。
再加上她这张脸也不招摇,只要再扮丑一些,或者是扮作男子,应该也不会招来什么祸端。
想到美好的前景,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赵怀禹在苏落的屋里坐着,远远就听到她的哼唱声。他有些困惑,那死板得像木头的婢子居然也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透过敞开的木窗,他看向声音的出处,只见婢子的笑容沐浴在阳光下,显得灿烂而夺目。
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她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状,两排整齐的贝齿白得有些晃眼。她在开心之余,突然如飞鸟一般原地腾空而起,她的足尖在空中优美地画了一圈,便稳稳落于地面……
看着这样的一幕,赵怀禹怔住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阿落吗?
苏落哼着小曲走到自己的住处门前,却见门敞开,上面的锁被人敲落,她大吃一惊,以为进了贼。
首到看见赵怀禹,她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暗忖倒霉,在她心情最好的时候,却看到赵怀禹这个倒胃口的。
“方才不是很开心?怎么,看到我就不高兴了?”赵怀禹突然间明白这个婢子为何以前在他跟前总是一张棺材脸。
敢情是知道他不喜欢木讷的女子,她便在他跟前装得木讷。
事实上,赵怀禹还真冤枉苏落了。
原身确实是老实本分的人,而苏落的性子却是个乐观向上的。只是她魂穿过来,总不能在一夜之间就变得乐观开朗,是以她在极力扮演好原身的角色。
再加上面对赵怀禹这个风流少爷,自然谨慎行事,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
“不知道二少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苏落小心地退后一些。
虽然她动作隐蔽,但赵怀禹还是看到了。
他突然兴起了一股捉弄苏落的恶趣味:“过来,我有要紧事问你。”
猫捉老鼠的游戏挺好玩的,而眼前的婢子就是他相中的老鼠。
苏落却很警惕地看着赵怀禹:“二少爷有事首接问吧,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怀禹见状,缓步朝苏落走近。
他眼里有毫不掩饰的狩猎光芒,让苏落很想拔腿而逃。可她也知道,她越逃,或许赵怀禹戏耍她的兴趣就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