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北朝位极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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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分裂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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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在南北朝位极人臣
作者:
上山的道
本章字数:
5434
更新时间:
2025-06-21

大河对岸的矮山,成了这支求生之军临时的喘息之地。金蝉脱壳的胜利冲淡了饥饿与疲惫,篝火旁,人们分食着最后一点烤干的野菜根茎,低声交谈着,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魏柯、崔珩的由衷钦佩。陈老丈不厌其烦地向后来者描述着那惊心动魄的“声东击西”,赵三刀也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闷头磨着他的刀,偶尔抬眼看向崔珩的方向,眼神复杂。

崔珩依旧躺在担架上,但气色好了许多。他小心地翻看着《水经注》残卷,火光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周围流民偶尔投来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漠然或警惕,而是带着一丝敬畏,甚至有人会低声请教他附近的地形。这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如同甘泉,滋润着他饱受摧残的士族骄傲。他甚至主动开口,指点着地图上河流上游可能的浅滩和适合扎营的背风坡。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沉浸在劫后的和谐中。

营地边缘,一堆稍小的篝火旁,气氛却有些凝滞。赵三刀盘腿坐着,脸色阴沉,手里拿着一块磨刀石,正用力地刮蹭着他那把崩了口的短刀,发出刺耳的“嚓嚓”声。旁边围着五六个汉子,都是最早跟随魏柯从矿洞杀出、在鹰嘴崖并肩血战的“老兄弟”,包括手臂还吊着的老吴。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疲惫、伤痛,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不满。

“娘的!”一个脸上有麻子的汉子(王癞子)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老子们刀头舔血,拼死拼活,倒让个小白脸骑到头上了?不就是出了个馊主意放把火吗?看把他能的!”

“就是!”另一个精瘦的汉子(李猴子)附和道,“赵哥,你听听,现在营地里都怎么叫的?‘崔公子’!‘崔先生’!呸!一个西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儿,饿晕在泥地里被咱们捡回来的货色!凭啥?就凭他姓崔?会看两本破书?”

老吴闷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崔公子那计策,确实救了咱们…”

“老吴!你胳膊肘往外拐是吧?”王癞子瞪眼,“救咱们的是先生!是先生带着咱们杀出来!是先生让赵哥去攀那要命的悬崖!那小白脸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没咱们兄弟拿命去拼,他那破计策顶个屁用!”

“没错!”李猴子压低声音,带着煽动性,“赵哥,兄弟们心里憋屈!咱们跟着先生,是敬重先生的胆识和本事!可先生现在…是不是太抬举那姓崔的了?你看,连地图都让他拿着,先生还对他言听计从!这以后…这队伍里,是咱们这些老兄弟说了算,还是他清河崔氏说了算?”

“清河崔氏?”赵三刀终于停下了磨刀的动作,抬起头,火光映照着他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幽深,“哼!乱世里,士族算个屁!老子在边军里见得多了!这帮人,平日里高高在上,吃香喝辣,仗着祖宗名头作威作福!真到了刀架脖子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卖起人来,比谁都狠!”他想起自己老家被士族兼并的田地,想起边军里那些克扣军饷、贪生怕死的士族军官,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对!赵哥说得对!士族没一个好东西!”王癞子等人纷纷附和,情绪激动起来。

“谁知道那小白脸安的什么心?他说南楚北凉密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准是故意引咱们去送死!”

“就是!他那身份,就是个烫手山芋!带着他,迟早引来大祸!”

“先生被他花言巧语蒙蔽了!咱们得提醒先生!不能让他被这士族公子带偏了路!”

“对!咱们才是跟着先生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能让外人骑在头上!”

抱怨声、质疑声、对崔珩身份的恶意揣测,如同毒草,在篝火的阴影下滋生蔓延。赵三刀没有明确表态,但他那阴沉的脸色和默认的态度,无疑助长了这股不满的情绪。他内心深处,对崔珩智谋的认可,终究被根深蒂固的阶级仇恨和对“外来者”抢走魏柯信任的嫉妒所压倒。

第二天行军途中,这股暗流终于涌上了水面。

队伍沿着崔珩指点的路径,穿行在一片相对平缓的丘陵地带。崔珩身体稍好,己能拄着树枝勉强行走,但依旧需要人搀扶。魏柯与他并肩而行,正低声讨论着地图上一条可能的近道。赵三刀带着几个“老兄弟”跟在后面不远。

“先生!”王癞子突然加快几步,凑到魏柯身边,脸上堆着笑,眼神却瞟向崔珩,“兄弟们托俺问问,咱这接下来…是奔哪儿去啊?这崔公子指的道儿…靠谱不?”

魏柯头也没抬:“按图行进,目标黑松矿洞区域。崔公子指的路,避开了官道,相对安全。”

“哦哦,安全就好,安全就好。”王癞子搓着手,话锋一转,声音故意大了几分,“不过先生啊,兄弟们有点担心…咱们这队伍,拖家带口的,走的都是荒山野岭…带着崔公子这么个贵人…是不是…不太方便?万一…万一他家里人找来,或者追兵认出了他…咱们岂不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崔珩是累赘,是祸源!

崔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拄着树枝的手微微发抖,嘴唇紧抿。

魏柯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王癞子,扫过他身后眼神闪烁的李猴子等人,最后落在了稍远处、抱着膀子面无表情的赵三刀脸上。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让赵三刀心头莫名一紧。

“不方便?祸源?”魏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行进中的队伍。原本有些嘈杂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望了过来。

“落鹰涧的伏兵,是谁识破的?”魏柯的目光逼视着王癞子。

王癞子一窒,嗫嚅道:“…是…是先生神机妙算…”

“没有崔公子提供的地形细节,没有《水经注》的记载,我的推演便是无根之木!”魏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金蝉脱壳,甩开轻骑,是谁的计策?”

“是…是崔公子…”王癞子的声音低了下去。

“没有崔公子的‘声东击西’,没有他点明枯草坡的位置!我们此刻,恐怕己是轻骑刀下的亡魂,或是芦苇荡中的焦骨!”魏柯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电,扫视着所有“老兄弟”,尤其是赵三刀:

“老吴的刀伤,是你们包扎的?张二的断腿,是你们抬的?队伍里的老弱妇孺,是你们省下口粮优先供养的?行军扎营的规矩,是你们制定的?哨探警戒,是你们不眠不休执行的?!”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在每一个“老兄弟”的心头!他们张着嘴,却无法反驳。这些最基础、最繁重、也最体现“同袍情义”的琐碎事务,恰恰是他们这些“老兄弟”在默默承担!

魏柯的声音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愤怒:

“不错!你们是跟着我魏柯,从矿洞杀出来,在鹰嘴崖扛过箭雨的老兄弟!我魏柯的命,是你们救的!这支队伍的脊梁,是你们撑起来的!我从未忘记!也不敢忘记!”

“但是!”他话锋一转,如同冰刀般锋利,“就凭这些,就可以居功自傲?就可以排挤打压对队伍有贡献之人?就可以因为门户之见,因为那点可怜的嫉妒之心,就要将一个刚刚用智谋救了所有人的同伴,视为累赘和祸源?!”

“看看你们自己!”魏柯指着王癞子、李猴子等人,又指向沉默的赵三刀,“看看这乱世!看看这满目疮痍!看看我们身后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兵!看看我们前方未知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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