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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瑞躲在走廊的阴影里，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父亲的咆哮还在耳边回荡，楚天的身影却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拽了拽领口，大步走出。
“楚天！你把我的人打成那样，当我黄瑞是吃素的？”
楚天正低头看着母亲体检单上的各项数据，指尖轻轻划过纸面，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金芒。
“在蓉城，还没人敢动我黄家人！”
黄瑞往前踏出半步，皮鞋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爸黄登是什么人物，你打听打听！
惹了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楚天冷哼一声，大厅里的喧嚣瞬间凝固，悬挂的时钟指针一顿，秒针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声。
“趁我还没改主意，滚！
否则，死！”
黄瑞的喉结剧烈滚动，额角渗出冷汗。
他强作镇定地扯了扯西装领带：“楚天？你知道我家在蓉城是什么地位吗？
城东码头、西环地产，哪个不是我爸说了算？
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他话音未落，胸口突然传来一股力量。
那力量无形无质，却像一只来自九天的大手，狠狠攥住他的心脏。
“砰！”
黄瑞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三米外的承重柱上，大理石墙面应声开裂。
“呃啊！”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膝盖骨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溅起几点细碎的瓷粉。
“你......你还真敢对我出手？！
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黄瑞又惊又怒，嘴角溢出血丝。
“逆子！你是不是想死？！”
一声怒喝从走廊尽头传来。
黄登连滚带爬地冲过来，领带歪在一边，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
他看到儿子跪趴在楚天脚边的惨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不等黄瑞反应，黄登一个箭步冲上前，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儿子脸上。
“啪！”
黄瑞的脸颊瞬间高高肿起，嘴角鲜血溢出，整个人被扇得原地转了半圈。
“爸......您打我？！”
黄瑞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从小到大，就算他惹下再大的祸，父亲也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黄登没时间理会儿子的疑惑，这是要把自己当日本人整啊！
他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磕起头来，额头撞击地砖的声音清晰可闻。
“楚前辈！都是我管教无方，犬子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是我黄家的不是！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黄登的声音带着哭腔，涕泪横流。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这畜生一般见识！
他就是个被宠坏的废物，说话不过脑子！
您想怎么样都行，要打要罚，冲我来！
只求您高抬贵手，饶过犬子一命！”
他一边磕头，一边偷偷抬眼瞄向楚天，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磕头的力道更重了。
额头很快渗出血迹，染红了地砖。
“楚前辈！我愿意把城东码头、西环地产的股份都转到您名下！
求您高抬贵手！”
大厅里死一般寂静，所有围观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在蓉城跺跺脚地皮都得颤三颤的黄登，此刻竟像条哈巴狗一样跪在地上，对着一个年轻男子磕头求饶？
黄瑞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瞳孔里映着父亲磕头的身影。
地砖的凉意透过膝盖传来，却压不住他心头的惊涛骇浪。
前面电话里还在叫嚣着让楚天付出代价，怎么眨眼间父亲就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
“爸......您疯了？”
黄登充耳不闻，额头磕在地上的声响越来越响，地砖上渗出的血迹像朵扭曲的花。
“楚前辈！求您开恩！我只有这一个独子！”
视线模糊中只看见楚天道袍下摆的金线在灯光下流转。
“只要您肯放过犬子，整个黄氏集团，您一句话，我都愿意送给您！”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大厅里，围观的人群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几个认识黄登的富商瞪圆了眼睛，仿佛看见自家祖坟被刨了般震惊。
谁能想到纵横黑白两道的黄登，会为了儿子当众送出全部家业？
这不比杀了他还难受？
黄瑞更是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全部产业？
那可是黄家几代人攒下的基业！
把股份全送出去，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爸！您不能这样！”
他嘶吼着想去拉父亲，却被黄登狠狠甩开。
“滚！”
黄登头也不抬，“再多说一个字，老子打断你的腿！”
楚天看着脚下磕头如捣蒜的黄登，皱了皱眉。
修仙千年，他见过跪地求饶的仙尊，见过割地赔款的魔君。
却从未见过如此识时务的凡人。
这股不要命的谄媚劲儿，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起来吧。”
黄登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额头的血污糊了眼睛，期待地看着楚天。
“楚前辈......您肯原谅了？”
楚天轻轻一笑，钱财于他而言，着实没太大吸引力。
他更不会全要，否则父亲怕是很快就把公司折腾垮了。
“这样吧，你把黄氏集团一半的股份拿出来，转到我父亲名下。”
“好好好！别说一半，全给都行！”
黄登内心狂喜，这下可好，往后哪还用忌惮那些竞争对手？
他生怕楚天变卦，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手指激动得微微颤抖，忙不迭点开通讯录。
“我这就叫律师准备股权转让协议，一小时内给您送到家！”
黄瑞彻底傻了，父亲来真的？
真是一个敢要，一个敢给啊！
一半股份？
那可是十多亿的资产！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却被楚天一个眼神冻在原地。
那眼神里没有杀意，却带着睥睨万物的淡漠，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蝼蚁。
“至于你。”
楚天转向黄登，指尖轻轻一扬。
黄登只觉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托住自己，膝盖上的剧痛也消失不见。
更让他惊骇的是，体内停滞多年的内劲后期修为。
此刻丹田处传来阵阵胀痛，竟是要突破到内劲巅峰的迹象！
“这......这是......”
黄登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激动得浑身颤抖。
突破！
他卡在内劲后期整整十年，没想到楚前辈随手一挥，就让他看到了突破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