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月色映衬下的沈落初,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看着他。
陆修烨没有说话,却也来不及转变成冷漠的模样……
沈落初牵着他的手,自然的向后移动了一点,让了一半的床给他。
面对这样的邀请,陆修烨的心明显的颤动了一下,身体却没有动。
沈落初有些失望,“你还要跟我分房睡吗?”
陆修烨依然没有说话。
“老宅的卧室有点大,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你能陪陪我吗?”沈落初眨巴着大眼睛,声音软糯糯的。
陆修烨知道她在示弱,在用她惯用的撒娇企图,轻描淡写的揭过,她独自接受治疗的事情。
这些天,他一想起,他临上飞机之前,沈落初的试探,他就很想给迟钝的自己一拳。
“老公……”沈落初是铁了心,绝对不让陆修烨再跑掉了。
陆修烨的耳朵痒痒的,他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也不能光听到一个称呼,就没有原则。
可……,他还是脱掉了拖鞋,背对着沈落初躺下。
他枕着的枕头上面,还有沈落初用的洗发水的清香味道,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捻了捻……
沈落初看着陆修烨的背脊,暗暗给自己打气,她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了陆修烨,她的头抵在他的背脊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身上……
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颤。
“老公,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沈落初声音满是讨好和娇嗔。
陆修烨感受到沈落初瘦了一圈的手臂,用力的圈住他,还生怕他跑了一样的,抓住他家居服的一角。
他清楚自己心口那层冷漠,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她融化。
他面对沈落初,永远都没有办法真的狠下心来。
“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我只是不想浪费你的一番心血,也不想别人提起你陆修烨太太的时候,总要讥讽的说一声残废。”
“不会有人这么说,你也不是残废。”陆修烨不喜欢这两个字,更不喜欢这两个字用来形容沈落初。
沈落初眼睛一亮,有进步,陆修烨愿意跟她说话了。
“我也坚信我不是,可我老公的律师团队,也不能专门用来堵住悠悠众口呀。”
“那不是太浪费资源了吗?”
“老公,你就当做是我想要好起来,好吗?”沈落初的手指微微撩拨。
“你不希望你永远都迁就我,更不希望,我的耳朵一受到什么刺激,就听不到你说的话。”
陆修烨又不说话了,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明显她说的这些并不能说服他。
他根本就不在乎沈落初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而且他一直觉得,他没有资格嫌弃她的耳朵……
沈落初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就有些忐忑的心跳加速……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和史密斯医生通过电话,以我现在的情况,继续下一次的治疗要一个月以后。”
陆修烨的身体一僵,随即转过身来,即便在黑暗之中,沈落初也能看得出他眸中的怒火,“你还是要继续?”
“嗯,要继续。”沈落初的声音很轻,但是格外的坚决,没有半点迟疑。
“沈落初!”
沈落初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结婚之后,陆修烨好像就没有这么凶的唤过她的全名,“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沈落初在陆修烨回答之前,抢先一步吻上了他的唇,吞掉了他即将开口的反对,然后红着脸钻进他怀里。
“你投资了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治疗我的耳朵吗?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希望了,为什么不试试呢?”
陆修烨僵硬的被抱着,唇边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你口中的试试,是有风险的,我的钱可以扔掉,但你的耳朵呢,你的听力呢?是可以随随便便扔掉的吗?”
“你的钱也不可以扔掉。”沈落初说道,“我们是夫妻,你口中的钱,也算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吧,我舍不得。”
“你……”陆修烨很喜欢听她说,他们是夫妻,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老公,你明明也已经和史密斯医生咨询过了的,也知道治疗过程中如果发生意外,是可以及时叫停,并不一定会真的是失聪的。”
“你也是尊重我的决定的,对不对?”
“求求你了,就让我试一试吧。”
陆修烨蹙眉……
“老公……”沈落初撅着嘴巴
在谈判中从不会让自己落在下风的陆修烨,此刻面对软磨硬泡的沈落初,居然无言以对。
他觉得自己要是继续待下去,一定会忘掉所有原则,他拉开沈落初的手,起身……
没起来!?
沈落初早在陆修烨有动作的那一瞬间,就翻身,整个人骑坐在他身上,霸道的压住了他的手,“不准走,你不同意就不准走!”
陆修烨被气笑了,这是软的不成,要来硬的了?
“我要是一直不同意呢?你准备怎么办?一直骑在我身上?”
“嗯,不下来了。”沈落初一脸不悦,“谁让你说话不算数的,难哄得要命。”
“所以不打算哄了?”陆修烨挑眉。
“嗯,不哄了。”沈落初佯装凶恶的抓住了他的衣领,“改成强迫了。”
“强迫?”陆修烨看了看还没有馒头大的拳头,她好像对强迫有什么误解?
陆修烨猛地翻身,将沈落初压在身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狠狠吻上了她的唇,带着这几天所有的怨怼和担忧,强势掠夺她的呼吸,牢牢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动作似惩罚,也似宣泄,更是男人对于女人的本能的占有。
直到沈落初的呼吸乱了,他的呼吸也乱了,他血液之中还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四处冲撞,寻找突破口。
陆修烨在她下唇上,用力咬了一口,才停下来,将头抵在她颈窝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疼……”沈落初娇气的轻呼出声。
“知道疼就好。”这几天陆修烨的心比这道小伤口要疼得多,他沙哑着嗓音说道,“下次再自作主张,就不是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