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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推开通往顶层公寓的密码锁时，玄关的感应灯“唰”地亮起。
她脱了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掌心还残留着顾承渊握过的温度。
“叮——”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是顾承渊发来的消息：“到家发安全。”
她盯着屏幕上那行字看了三秒，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又悬，最终只回了个“好”。
转身时瞥见玄关镜里的自己，眼尾还沾着点饭局上的珠光眼影，像颗未拭净的星子——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觉得镜中人的轮廓没那么冷硬了。
客厅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洇成模糊的色块。
林晚扯松领带，走向书房。
橡木书桌上摊着一摞文件，最上面的《恒通电子元件供应协议》边角己经卷翘，那是前世谈判破裂后被她揉皱的。
她指尖抚过“林氏集团”的烫金logo，喉间泛起股铁锈味——前世今日，陈思远也是这样拍桌而起，说“林氏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合作免谈”，而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不够强硬。
“推演模拟器，启动。”她低喝一声，手腕内侧的银色手环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视网膜上浮现出半透明界面，精力值98/100，足够支撑七次模拟。
第一套方案输入完毕：“以专利技术优势施压，要求恒通降价15%。”
模拟开始。
谈判室的水晶吊灯在陈思远油亮的头皮上晃出光斑，他把协议拍在桌上，金戒指磕得玻璃桌板咚咚响：“林小姐是当我没做过市场调研？你们林氏的芯片良品率刚跌了3%，现在还想压价？”他扯松领带，脖子上的金链子随着动作晃荡，“我给你十分钟，把条件改回原价，否则——”
画面突然扭曲成雪花点，模拟器提示：“谈判破裂，恒通终止合作，林氏生产线将在72小时后停工。风险值：92%。”
林晚捏了捏眉心。
前世她正是用这套强硬策略，结果陈思远当场掀了茶盏，后来才知道赵氏提前买通了恒通的采购主管，故意激化矛盾。
这次必须避开陷阱。
第二套方案：“示弱，强调林氏资金周转困难，请求降价5%并延长账期。”
模拟中，陈思远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指敲着桌面：“林小姐这是把我当慈善家？”他抽出钢笔在协议上划了道粗线，“降价可以，账期缩短至30天，违约金翻倍——否则我只能找赵总合作了。”
林晚盯着模拟里自己发白的指节。
前世她咬着牙签了这份不平等条约，结果三个月后林氏现金流断裂，正是被这翻倍的违约金拖垮的。
“第三套方案：先承认技术瓶颈，再提出联合研发新型元件，利润分成。”
画面里，陈思远的表情松动了些，却还是摇头：“联合研发周期太长，我等不起。”
“第西套……”
“第五套……”
当第七次模拟结束时，林晚的后颈沁出薄汗。
模拟器界面跳出绿色批注：“最优策略：前20分钟让步降价3%，第25分钟提出‘定制化品控方案’，绑定恒通未来半年订单量。风险值：18%。”
她盯着视网膜上的模拟回放，陈思远在听到“定制化”时，喉结动了动——那是前世他没来得及露出的破绽。
谈判日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会议桌上切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林晚系好西装最上一颗纽扣，抬眼便看见陈思远摇着金链子走进来，身后跟着抱着文件夹的助理。
“林小姐。”陈思远拖长音调，一屁股坐在主位上，“听说你们林氏最近不太顺？”
林晚把协议推过去，指尖在“降价3%”的条款上顿了顿：“陈总应该知道，我们刚和顾氏签了技术共享协议。”她翻开随身带的平板，调出顾氏的授权书，“顾氏的品控标准，能让贵司元件良品率提升2%——这部分利润，足够覆盖降价损失了。”
陈思远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林晚注意到他的目光扫过“顾氏”两个字时，瞳孔微微收缩——这和第七次模拟里的反应分毫不差。
“但账期必须……”
“陈总。”林晚打断他，推过第二份文件，“我们可以提供定制化品控团队，驻厂三个月。贵司新接的宏远电子订单，良品率达标率能从75%提到90%。”她笑了笑，“宏远的违约金是订单额的20%，陈总算算，这20%和我们降的3%，哪个更划算？”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风声。
陈思远的金链子晃了两晃，突然伸手抽走协议：“笔拿来。”
林晚看着他签完最后一个字，心跳声在耳中轰鸣。
前世此刻，她还在为保住3%的利润沾沾自喜，却没注意到角落的沈明远——那个总说“我是看着林小姐长大”的采购总监，正低头用手机发消息。
此刻的沈明远同样站在会议室角落，左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右手频繁抬腕看表。
他的袖扣是新换的，碎钻在阳光下闪得刺眼——那是前世赵振宇送他的“投名状”。
“林小姐，我先回公司整理文件。”谈判结束，沈明远推了推眼镜，指尖无意识地着袖扣。
林晚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转身对助理说：“把会议录音发到我邮箱。”她弯腰假装捡笔，指尖扫过沈明远刚才站的位置——地面有半截没烧完的雪茄烟灰，和赵振宇常抽的“蒙特克里斯托”一个味道。
深夜的林氏顶楼办公室，落地灯在林晚脸上投下暖黄光晕。
她握着从沈明远办公桌偷配的钥匙，手机屏幕亮着刚导出的通话记录：近一个月，沈明远与“1385678”通话37次，短信12条，最后一条是今早8:15：“谈判按计划进行，林晚没起疑。”
她点开短信附件，一张模糊的照片跳出来——是三天前她放在父亲办公室的《林氏资金链评估报告》。
“叩叩。”
林晚迅速锁了手机，抬头看见父亲林建国站在门口，鬓角的白发被夜风吹得：“小晚，这么晚还没走？”
“爸，明天早上九点，开管理层紧急会议。”林晚起身替他整理领带，指尖触到他后颈的老茧——前世他在监狱里洗衣服时磨的，“记得让张律师带封条来。”
林建国怔了怔，却没多问。
他女儿的眼神太像当年在特工队时的模样，冷静得能冻住刀刃，却又藏着团火——那是要烧尽所有阴谋的火。
离开公司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顾承渊的消息简洁有力：“监控显示沈明远今晚去过赵氏集团楼下。”
林晚望着窗外的夜色，嘴角扬起个极淡的笑。
她摸出西装内袋的婚书，月光透过车窗照在“顾承渊”三个字上，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
手腕上的模拟器突然发烫，视网膜弹出提示：“完成首次重大商业决策，模拟器等级提升至中级（可模拟对手心理）。当前经验：10/50。”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林晚的办公桌上投下金斑。
她翻开沈明远的通话记录，手指停在最后一个未接来电上——号码归属地显示“云城”，而赵振宇的私人别墅，正坐落在云城郊外的半山。
窗外传来清洁工拖地的声响，林晚摸出钢笔，在“1385678”旁画了个红圈。
笔尖落下时，在纸页上洇开个小墨点，像滴即将溅开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