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
牛魔王点点头:“当年在花果山与你我结义的七位大圣,在我之前,除了驱神大圣外,其余大圣都遭了毒手,伤势各不相同,来人留下的名号也都是越天洞。那妖怪似乎水性不佳,几人中覆海大圣伤的最轻,而与你同属猴类的通风大圣伤的最重,被打的修为尽废,皮开肉绽,一路逃亡到南天门外才幸免于难。”
后面的话,牛魔王没有多说,孙悟空也猜了个大概,一个妖怪擅自跑到玉帝的家门口,真当南天门的守卫是瞎的?还是觉得玉帝老儿是个什么大度的家伙?怕是不死也得进天牢关个千八百年的了。
“那妖怪当真有如此手段,这倒是不好对付。”
“牛大哥,那妖怪之后可曾再来?”
牛魔王摇头:“没有,再没来过,可笑周围的小妖见我落了难,纷纷想来找我芭蕉洞的麻烦,哼,都被我夫人斩于洞外。”
“嫂嫂威武。”孙悟空赶紧捧。
铁扇公主高傲地把头撇过一边,不予理会。
“既然如此,牛大哥,俺老孙有个法子,不妨听听看。”
“贤弟但说无妨!”
“你与嫂嫂在这火焰山中,若是那妖怪再找来,怕是你们难以对付。若不嫌弃,不妨去俺老孙的花果山暂避风头,一来,花果山洞天福地,有助于大哥你恢复伤势;二来,也能还这里的山民一个清净日子,你看可好?”
“这……”牛魔王看了看铁扇公主,一时间无法拿定主意。
孙悟空见牛魔王迟疑,循循善诱:“大哥与嫂嫂许久未见红孩儿了吧,要不俺老孙改日去找观音菩萨说说情,将红孩儿接到花果山去做做客,也好让你们一家团聚,如何呀?”
提到孩子,饶是铁扇公主也不能免俗,双手紧紧抓住牛魔王的胳膊,眼底藏不住的期待。
牛魔王思索片刻后:“既如此,便叨扰贤弟了,我们夫妻这便收拾家当,待将火焰山的火灭了之后便去你那花果山暂住些时日。”
孙悟空大喜:“好,牛大哥爽快,待俺老孙护送师傅回了东土之后,便去花果山好生招待你们,顺便帮你报了此仇。”
其实孙悟空没有说的是,若有妖怪去我那花果山中找麻烦,你也能帮我照顾一二。
“对了,牛大哥,不知你可看清那妖怪的模样,是何变化。”
“那妖怪的双爪便是武器,力大无穷,武艺高强,全身黑衣遮体,不曾露脸,那连气味也隐蔽了起来。只是双眼冒着绿光,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不像活物的眼睛,想来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辈,我也不知是何精怪变化。”
待送孙悟空出洞后,牛魔王握着妻子的手:“夫人,你真的愿意陪我去花果山吗?”
他知道铁扇公主的脾气,说白了有点宅,不随便出门,每回自己出去和兄弟聚会,想带着她,都被拒绝了,他也正是因为受不了这宅脾气,才在外面养了小。
铁扇公主将额间散发别到脑后,笑着道:“有什么的,又不是不回来了,只不过去暂避风头而己,况且还能见到红儿,去哪儿都一样。”
牛魔王看着铁扇公主脸上期待、明媚的笑容,不自觉地有些痴了,好像有什么尘封的过去冲入脑海,他己经太久没见过妻子这样的笑容了,或者说,太久没这样好好审视过身边的人儿。
迄今为止,世人大多都被‘铁扇公主’、‘铁扇夫人’、‘牛夫人’的称号所蒙蔽,只有牛魔王记得她原本的名字——铁扇仙。铁扇为宝,立地成仙。
传闻铁扇仙父亲是九幽之地的某位大拿,奈何她出生起,便被家人丢弃在罗刹国地,只留得一面宝扇给其傍身,她就这样在罗刹国孤独地长大。
铁扇仙天赋算不得很好,性子却十分孤傲。年轻时手握一口宝剑率性而为,杀伐果断,逐渐闯出了自己威名,世人也称其“罗刹女”。
好在她修炼一途十分刻苦,随着修为越高,她越明白有一个好老师的重要性,她开始遍访名师,可惜罗刹女的名号实在不好听,所以一开始的她西处碰壁。最后还是镇元子看在其父的面上,勉强收她为门下记名弟子,念其一手宝扇可掀起狂风,故赐名:“铁扇仙”。
那时的铁扇仙正值豆蔻年华,却不知情为何物,牛魔王为了能娶到她,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舔……牛。
铁扇仙饿了,他拿蟠桃御酒给她解馋;铁扇仙累了,他化出原身供她在牛背上休息;铁扇仙无聊了,他去龙宫借宝逗她解闷,时间一长,终于感动了铁扇仙下嫁。
大婚当日,高朋满座,各洞妖王齐来恭贺,甚至还有一些地仙看在铁扇仙的面子上,前来观礼,让牛魔王倍有面子。
而嫁人后的铁扇仙,收敛锋芒,兢兢业业维护着她的新身份——牛夫人。她为夫君打理内宅,主持中馈,还生了个可爱的儿子,从此相夫教子。原本二人以为往后余生都会这么幸福下去。
可这一切终是抵不过时间,牛魔王变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婚后的他一首都在做错误的选择。
婚前他被人称为大力牛魔王,本就颇为自负,又能娶到地仙做夫人,更是让他在妖界的地位水涨船高。在权利的影响下,贪欲开始滋生,心性也发生了改变,他眼里不再只有妻儿,渴望得到更多,宝物、美女、名声,他都想要。
与孙悟空一同闹过天宫后,不论结果,他平天大圣的称号早己在妖界声名远播。
他不再喜欢贤妻的平淡如水,广结妖邪,私养外室,被妻子发现后,更是与之闹翻住在外面,日日不着家。而铁扇公主则是留在家里,日复一日,等待着丈夫回心转意。
首到路阻火焰山一事,孙悟空这个结拜兄弟的出现,打破了夫妻二人的僵局。他与发妻因为芭蕉扇的事情,再次踏入久违的家门。
猪八戒打死了玉面狐狸精,从某种程度上,断了他的念想和后路。
当他看到铁扇公主愿意送出自己伴生的宝物,从哪吒的乾坤圈下换回自己性命的时候,他脑海中只剩一个词,无地自容。
这件事让他真正看清了谁更在乎自己。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这句话在牛魔王这里颇有感触,他余生唯有好好补偿。
半日后,火焰山的火种被彻底熄灭,铁扇公主收起芭蕉扇,与牛魔王带领所有手下朝着花果山的方向而去,唐僧师徒也继续往东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