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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周舟嘴里的树莓差点喷出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
“你怎么了？”
叶云烬见他难受，伸手想把他嘴里的树莓抠出来。
周舟捂嘴的同时，大块树莓吞咽入喉。
“没、没怎么…”
“那就好，我还有黄色的大果子，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叶云烬向洞口方向走了几步，端起地上的芭蕉叶，上面盛着枇杷和树莓。
他自己一个也没舍得吃，他不知周舟吃多少才愿意让他留在他身边，又怕自己给火堆添柴时忍不住吃，干脆把它们放到了远的地方。
枇杷桔黄光亮，树莓红艳小巧，一个个的，皆十分。
周舟却不敢再吃了，吃了，谁知叶云烬又会提什么要求。
叶云烬举着枇杷见他不拿，着急地催促他，还往他手里塞。
“多吃，多吃。”
这时，周舟发现叶云烬手掌受了伤，几道口子从大拇指下方划至手腕，还是新伤，伤口显然洗过，里面却还是残留着一点儿泥土及枯叶碎屑。
他接过枇杷，放回芭蕉叶上，又拿出手帕，从水袋里倒出些水来。
“大黄果我洗过了。”
“把手伸出来。”
叶云烬乖乖照做，周舟用浸湿的手帕给他小心清理。
痒痒的，有时又疼疼的，叶云烬手不安静地动动。
周舟低着头温声道：“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叶云烬问：“洞里这么多水，为什么要用水袋里的？”
“我也不知道，感觉吧，感觉见过充足阳光的水处理伤口好一些。”
清洁后，周舟仔细看了看伤口，幸而不深，只要不沾水，不碰脏东西，恢复起来也快。
“这只手也要。”
叶云烬伸出另一只手，要周舟用手帕给他擦。
还真是不太聪明。
周舟无奈笑了下，轻轻擦拭他另一只手，还叮嘱他凡事要小心，先保护好自己。
叶云烬近乎炫耀似的说：“我很小心的，我慢慢爬，紧贴着石头壁，采果子的时候也紧靠着峭壁。”
“手就是在那时候受伤的？”
“是…”
枇杷树生得高一些，叶云烬高高伸手去够树枝，总是差点，他很着急，又蹦跳着去够，脚下一滑，他身体也向下滑去，双手本能地去抓一切东西，不慎碰到凸出的锋利石头，被割伤。
“坏石头！”
周舟心里不是滋味，沉默片刻后，拿起刚刚被他放在芭蕉叶上的枇杷，一小口一小口吃起来。
一时间，莫名的伤感涌上，弄湿了他眼睛。
“你哭了？”叶云烬慌慌张张，想给他擦眼泪又不敢，“你别哭。”
“没，我没哭，枇杷很甜，谢谢你。”
“都给你，”叶云烬忽然变得有些难为情，“我能和你一起走吗？我不想自己一个人站在河边。”
“可你家里人呢，你跟我走了，他们找不到你会伤心的。”
叶云烬脑子里空白一片，没有家人记忆，又害怕周舟丢下他，说话又快又急。
“我没有家里人，也不认识别人，我就认识你一人，我没有地方去……”
周舟心肠一软，点头答应。
叶云烬高兴极了，想去采更多好吃的果子。
周舟拦住了他。
“我叫周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周舟见叶云烬惶惑不解，又做了补充。
“姓周，单字一个舟，小船儿的那个舟。”
叶云烬苦着脸，“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没名字，我的名字……”
周舟安慰他，“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舟舟有名字，我也要名字。”
给人取名字不是件容易事，周舟想了想，自己和他是从河边遇到的，不如……
“就叫小鱼？”
见叶云烬不是喜欢的样子，他又试探。
“小虾？”
“什么鱼鱼虾虾，我不叫！”
“那……你想叫什么？”
叶云烬想了又想，“大河，大河好，里面有小鱼小虾，还能载小船儿！”
“……你喜欢就好。”
“舟舟喜欢吗？”叶云烬一脸认真又期待。
周舟应和他，“喜欢。”
小孩子该哄的时候就该哄着，他心里如是告诉自己。
“好耶好耶，我是大河！”
两人出了山洞。
原来天己经这么亮了。
周舟站在洞口处，朝山上望。
袅袅鲜绿，没入云海。
清风吹过，撩起了他长发，灵动飘逸，仿佛也在追逐自由的风。
回头看向叶云烬，他也在眺望远处，风也吹着他，一缕头发轻拂脸颊，触碰上薄唇。
“我们一起向前吧。”
叶云烬跟着周舟，在绿植密布的山林间穿梭，一点儿也不累。
周舟总能带他走好走的路，周舟在他心里可厉害。
前方有水声，周舟兴奋地加快了脚步，不忘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叶云烬，而叶云烬冲他呵呵笑。
水声越来越近，水从岩层缝隙里不断流出，流淌成一条清澈小溪。
有了水源，就有了安心。
周舟喝了好多水，又灌满水袋。
叶云烬也一捧一捧地喝水，山里水清凉又甜，他想搬走。
“周舟也不知道，那就是搬不走了。”
果真孩子脾性，有他在，就算逃亡，也有趣不少。
周舟彻底说服自己，自己走哪就把他带哪，不会让他一个人了。
小憩后，两人继续前行。
碰见野果，采摘而食；遇到叶肉多的野菜，收集装袋。
“有口锅就好了，我们就地炖菜。”
“有口锅就好了，我们就地炖菜。”
叶云烬没锅，只能重复周舟的话。
“等翻过山，找到人家，我们买一口。”
“好，买回来我背着。”
“大河真好！”周舟真心觉得他好，除了娘亲，李天，也就叶云烬对他好了。
“舟舟也好！”叶云烬粲然笑着。
接下来的路较崎岖，周舟不放心叶云烬，时而让他在前面，时而自己爬上坡，拽他一把，更或搀着他，把他当作小孩，却忘了叶云烬是个比他高大的汉子。
一段路下来，他生出汗珠，清风一过，汗珠又消散了。
叶云烬神清气爽，跌落悬崖被水流冲击的疼痛仿佛都化了。
清新的空气中有不一样的香气飘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