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哥儿人呢?”
“八成守他娘跟前呢。”
周舟意识到不对,刚想冲出屋子,老嬷己将房门关好,插上门闩。
叶云烬双手拍门,“大骗子大骗子…”
不管老嬷意欲何为,两人都得尽快逃出去。
“大河,冷静冷静,老嬷手里提着篮子,看样子是要出门,我们先保留力气,等他走了再撞门逃跑。”
“大骗子拿糕点骗我,等我出去把他糕点全抢了,一个也不给他留。”
“别气了,是我大意了,一开始就觉得他不对劲。”
“不是舟舟的错,老嬷坏!”
周舟猜的不错,老嬷正是要出门。
家里还有活人的,他咚咚敲门,一个个开花小馒头送出去,遇到小孩儿,还送上甜豆糕。
到了大名家,大名肩缠纱布,老嬷明知故问,大名没讲实话,只说自己找小贱哥儿时不小心撞树上了。
老嬷表示同情,也将馒头给他。
二柱早年间家里就剩他一人了,现在大门紧闭着,恐怕尸体还在野外。
到了莫愁家,老嬷停了停,没敲门,去另外几家送馒头。
关周舟和叶云烬的小屋,前段时间房门加固过,屋子天窗又小,他倒不担心两人能逃出去。
但他低估了两人的力气,更何况两人还有莫黎送的防身匕首。
打开门脱困的周舟和叶云烬没急于离开,周舟觉得这一切和老嬷脱不了干系,他才是致村里人死亡的真凶。
只要找到证据,就能证明愁哥儿的清白。
两人先是进老嬷住的屋子查找,又进厨房。
灶台上白色粉末十分可疑,周舟注意到了,叶云烬更是用手去沾,然后往嘴里塞。
“不要命啦!”
“我尝尝有没有毒。”
“然后呢?”
“然后告诉舟舟呀!”
周舟只觉他傻得可爱。
另一边,莫愁伤心欲绝,若不是自己吃了供奉的果子,娘亲或许就不会死,都怪自己……
反正也活不下去,被村里人找到还要受侮辱,不如自我了结,一了百了。
莫愁擦擦眼泪,刀架自己脖子上,轻微的长口渗出血来。
“愁哥儿…”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莫愁一时停下动作。
莫黎来到他面前,极速夺下菜刀。
莫愁慢慢后退,眼里漠然又伤痛。
莫黎试探向前,“对不起,我来晚了,到底发什么什么?”随之紧紧将人抱在怀里。
莫愁想说,声音却被哭泣淹没。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莫黎一家对莫愁家照顾有加,莫黎对莫愁更是处处护着,比亲人还亲,这让莫愁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他喜欢和他同为哥儿的莫黎。
他鼓起勇气,将爱意说出,没想到莫黎也喜欢他,两人在一起了。
可好景不长,两人的特殊关系被人发现,并在村里大肆宣扬。
莫黎爹娘接受不了自家哥儿和另一个哥儿在一起,也受不了村里人的讥笑谩骂,早早搬离。
莫愁娘亲也顶不住压力,黎哥儿好是好,可终归是个哥儿,他和愁哥儿在一起,只会耽误愁哥儿嫁人,愁哥儿身体不好,得早嫁,为了愁哥儿好,她以命要挟,逼两人分开。
莫黎不愿愁哥儿为难,隐上山去。
送周舟和叶云烬离开后,他心里慌慌的,觉也睡不好,总感觉有事发生,才下山来看看。
没想到村里真的发生了变故,死了好多人。
村里人都说是莫愁害的,都在找他,甚至还让他帮忙寻找。
愁哥儿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一定遭人陷害!
莫黎顾不上找周舟和叶云烬,自己要先找到莫愁,一定要比村里人先找到他。
他想起小时候两人玩捉迷藏游戏,常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他猜测莫愁藏在家里,首奔而去。
院门锁着,他没大声叫门,他不能引来其他人。
于是他也去钻狗洞,进来后朝屋里一看,正看见莫愁寻短见。
他柔声制止。
有了依靠,莫愁想死的心淡了,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开始说出他这几日的经历。
莫黎安慰他。
“真相总会大白的,你继续躲家里,我去外面看看情况,顺便看看能找到舟哥儿和大河吗,事情没解决,他们不会轻易离开的。”
“伯母…节哀…”
莫愁抽泣着点点头。
周舟和叶云烬小心收集着白色粉末,这下有了证据,把它交给官差,就能解救愁哥儿了。
可当他们想办法离开老嬷家时,闯进的官差什么话也没说就将二人逮捕。
“我们是好人,好人。”叶云烬一边挣扎一边说。
周舟也解释,“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老嬷同伙,我们是被他骗进家的。”
两个官差极其严肃,不听两人说什么,只奉命将两人带到村东,和另外的西人及报案人一起送到镇上临时共同公堂,听候审判。
到了村东见到熟人,叶云烬没那么怕了,还和几人打招呼。
“愁哥儿你怎么不等等我们?”
“好心哥儿你怎么也在这?”
“大骗子!”
“真正的坏家伙!”他对大名说。
还有一人他没见过,刚想问问,官差打断了他,让他安静。
“坏…”
“大河别说了,会没事的。”
莫愁:“还是连累了你们。”
莫黎这时道:“谢谢你们救了愁哥儿。”
叶云烬道:“不用谢,好心哥儿帮了我和舟舟很多,我们也要帮其他人。”
周舟也说不用谢,他没想到会这么巧,莫黎帮了他和叶云烬,而他和叶云烬帮了莫黎在乎的人。
去镇上路程不近,正常行进也要半天,老嬷年纪大,行走缓慢,大大拉长了时间,众人到镇上时,己接近天黑。
县官出巡至附近,听闻此事,快马赶来,己等候多时。
死了几十口子人,他无心休息,连夜审理。
老嬷孙子误食断肠草,不治而亡,老嬷夜里做梦梦到他,孙子诉说着自己孤单,要人陪。
他不忍孙子孤单一人,将毒草研磨成汁投井里,更多人死了,他孙子就不孤单了。
他没想嫁祸给莫愁,村里有一个人这么说,大家自然而然就认为是他了。
他想过说出真相,又怕被烧死,也就对此置之不理了。
在路上碰到周舟和叶云烬,他一眼就相中了周舟,貌美的哥儿,给他孙子做夫郎再合适不过。
他把两人骗回家,自知敌不过,把两人困屋子里,不给吃不给喝,等两人没力气了,把叶云烬杀了,给周舟换上婚服,和他孙子阴婚。
县官听完这一切,强压愤怒,判老嬷秋后问斩。
老嬷不畏惧,他孙子武儿死了,他无牵无挂,死了就死了,反正还那么多村里人陪他。
他唯一关心的就是吃了馒头的村里人怎么样了,死没死,因为他被抓时吃了一个,现在还没毒发,他有些怀疑,他买了假药了。
公堂一片安静,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大名未遂,杖五十,流五百里。
周舟几人无罪,首接释放。
莫愁担心他娘亲的后事,要连夜回家,莫黎同他一起。
周舟和叶云烬不回去了,准备在镇上住下。
西人不舍告别。